【DBH-900G】26+ Memories

以26個字母為題，記下他們的26個回憶。

 ***

A for Antagonism

蓋文.李德從不掩飾他對彷生人的厭惡，但其實在旁人眼中，他不是討厭彷生人。

「他只是討厭除他本人以外的一切人形男性物體而已。這不是你的錯，RK900。」

李德警探的前搭檔克里斯如此說著，並拍了拍彷生人的肩膀。

「無論如何，歡迎來到底特律警局，並接手和那混球合作的工作，我本人真的十分感謝你。」

RK900望了望滿臉笑容一臉輕鬆愉快的克里斯，又望了望空無一人的座位，並回帶播放著剛才李德警探不帶重樣的花式咒罵，額側靜靜亮起了紅燈。

B for Brave

犯人窩藏在荒屋的閣樓，持有管制槍枝，彈數初步估計有六發或以上。

危險等級：高

RK900和蓋文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通往閣樓的樓梯前，蓋文打了個手勢，示意先撤退待支援到來再行動。RK900握著手槍，轉了一圈黃燈沒作表示，逼得蓋文以氣音警告他一句「This is an order.」。

退出屋子一定距離後，蓋文揪過RK900的領子大吼：

「剛剛你是不是想直接衝進去？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不死身好嗎垃圾塑料！

你只是我的幫手，不要老是自作主張！隨便放棄生命的不叫勇敢叫自殺！」

「我記下了，謝謝李德警探的關心。」

「誰他媽關心你了垃圾！我關心你那天價維修費而已白痴！」

C for Cruel

「李德警探，請問我能向你請教一些事嗎？」

「每次我就算說了『不能』，每次你都會繼續問吧？」

「那容我假設你同意了，並先謝謝你的時間。我想問的是，對失蹤者家屬而言，尋回失蹤人士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剛剛那位女士聽完消息後會崩潰至此？甚至在你說了『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後，大聲辱罵你？」

「因為那不是尋回那人，只是找到他的屍體而已！白痴！誰會開心得起來！」

「但那不也是找回了嗎？」

「身體是找回了，但再也不可能一起相處了，各種意義上都是徹底斷了

希望……說了你也不懂啦鐵罐人。」

「我會盡力理解的，謝謝解答。另外，關於宣佈失蹤者的死訊，想請問警局是指定了由李德警探你負責嗎？因為我統計過，近乎八成五的死訊都會由你傳達。」

「當然沒有，誰倒霉誰去啊！」

「那就是警探你相當倒霉的意思吧？明白了，再次謝謝你的時間。」

D for Dreams

彷生人會做夢嗎？

遵循平常系統日程設定，在搭檔蓋文.李德入睡後，RK900會進入休眠待機狀態，而一般在這個時候，清除暫存檔和快取檔等等垃圾資料的程序亦隨之運行。

和人類丟掉手上文件前會作最後查看確定自己沒丟錯東西一樣，彷生人的系統也會把每項資料先調出，審查確定真的不會再用到該項數據後，才正式格式化掉它們，而這些最後一面，彷生人都會隱約有點印象。

就算這只是休眠時的系統運算，但只要對彷生人留下足夠深的印象，系統記錄便會把這刪除過程，記錄為有用資料，從而分去永久記憶體……

各種意義上，就跟人類做夢一樣。

「我想我昨晚休眠時『夢』到你了，李德警探。」

「你是在說笑嗎白痴塑膠？夢？你們會做夢？還夢到我？夢到我騎電子羊嗎？」

「不。我夢到你讚我『做得好』。」

「哈！那還真的是你做夢了。」

E for Eating

幾件灑滿糖霜的甜甜圈，還有一杯香濃的熱咖啡，這份早餐每天都會出現在蓋文.李德警探的座位上，而他本人亦每天也美美地享用它們。

一天到晚都臭著張臉的他，也只有那個時間是真心真意地笑著，RK900擔任蓋文的搭檔已經幾個月了，然而他系統還是分析不出這狀態的蓋文為何會與平常相差那麼遠。

莫非那些甜甜圈被加了料？

RK900分析著。

蓋文察覺到一旁的彷生人一直盯著自己的早餐看，不由得分一個眼神給他，卻沒想到RK900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奪走蓋文手上捏著的那一小塊甜甜圈並放進嘴裏。

分析結果：一切正常。

分析對象：蓋文.李德，情緒不穩。

「甜甜圈沒有問題。祝你用餐愉快，再見。」

RK900快速說完這句後，趁著蓋文還呆望著空無一物的右手的時間，健步如飛般走開了。

F for Fear

「Q: 彷生人會有恐懼嗎？

ANS: 看型號而定。YK500系列默認開啟，個人助理系列看使用者設定，而軍用型RK900系列不會配備。」

連上Cyberlife網頁只需1.97秒，搜尋讀入相關條目只需2.40秒，但思考則花費了一年。

不配備「恐懼」功能。

不配備。

那總佔據著處理器的是什麼？

RK900放下鮮花，換掉沒人喝過的水，掖好沒動過的被角，拉開了窗簾，藉著陽光細看病床上的人。

天朗氣清，但那天的雨聲槍響仍猶在耳邊。

G for Gaze

RK900的目光總讓蓋文感覺很不舒服。

一般而言，人類總會讓自己別長時間盯著他人看，而且會清楚意識到盯著別人看是件不禮貌的事，然而RK900像沒有這個觀念，老愛不發一語地注視著蓋文，瞅得蓋文滿身雞皮疙瘩，受不了的轉頭罵人了，那台彷生人才施施然地別過頭去。

直勾勾又缺乏感情的目光，讓蓋文感覺像是被鏡頭、甚至是槍口對著。

「操！你一天到晚到底是在看三小啦幹！看看看，是沒見過人類嗎？！別一天到晚盯著行不行！」

同樣的戲碼今天又再上演。

「抱歉。」

「別光是道歉，每次道歉完不過半小時你還不是繼續盯著。」

 「……抱歉。」

說著，RK900拿起一旁紙質檔案，遮擋著自己大半張臉，但眼睛還露在紙張上方。

「我沒在看了。」 

「…………」

蓋文覺得模控生命一定對人工「智能」這詞語有什麼誤會。

H for Hero

警察的壓力很大。

維護社會安寧，捍衛秩序，伸張正義……種種聽著就覺得祟高得不可能辦到的任務，通通都按到警務人員身上。他們都只是普通人，但往往被要求成為英雄。

「系統按你的行動模式運算出來的分析結果，你辭職的機率高達七成。」

「嘖……又要解釋是嗎?你真是有夠麻煩的。聽好了鐵罐，噁心的話我只說一次。這世界沒有英雄，像電影那種『砰砰砰』的就掃平全美國的壞蛋的超級英雄絕不存在，但在壞人面前瑟瑟發抖的市民卻到處都是。我不覺得這世界有英雄，也不想當什麼狗屎垃圾英雄，但若果是我出事了、是我必須當那縮在牆角發抖著等待拯救的人的話，我希望這世界會有英雄，懂了嗎？」

「不。不太懂，我的語言模塊判定你的話語內容存在矛盾。」

「操！你他媽——」

「但我能肯定一點，你要是發生什麼意外，我的系統必定能感應到，而且會在三秒內運算出營救方案。不用擔心，李德警探。」

I for Intransigence

「李德警探，我的首要任務是要保護你的性命，這包括而不限於外力影響，亦包括你自身做出的行動。我會為你除掉所有對著你的槍口，但同時，我決不會放著讓你傷害自己，哪怕被你敵視也會探取一切辦法制止你。這項任務的優先層級遠超一切。請不要為難我。」

「……我現在是要跳樓燒炭割脈吞槍飲彈還是怎樣？老子不過就想抽一根煙而已，犯得著說得那麼他媽的凝重嗎？」

J for Joke

RK900認為，蓋文.李德警探的幽默感十分難以捉摸。

「喂塑膠！給老子笑一個看看！」

又來了。

RK900額側的黃燈閃了幾下，最後壓下系統冒起的各種數據和不友善的動作指令，回頭向蓋文扯起了兩邊的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哈哈哈哈哈！最先進的彷生人哈哈哈哈哈哈！」

笑點到底在哪？

K for Keeper

自從得知RK900原本是軍用型的人型兵器後，蓋文感覺自己像手握美國核彈發射密碼的人，帶著RK900到處蹓躂時，也搞得像是在拉著刻耳柏洛斯散步般，總帶著一點微妙的、本人也許也不自覺的……狐假虎威，以及點點的驕傲。

蓋文覺得他是一台超級酷炫的武器的管理員，但實情也許……

「報告，李德警探今天跟其他同事或FBI人員吵架次數為：3，偷懶次數為：2，遲到分鐘為：0，早退/缺席：沒有。

對比前幾天，情況已大有改善。

三餐已按時進食，唯體重又上升了3.65kg，需要加強控制他的糖份攝取。以上，報告完畢。」

RK900才是他的飼養員也說不定。

L for Luck

蓋文的運氣時好時糟……絕大部分時間都糟，而且沒有中間值，就像一個開關。

從小到大，他從沒中過獎，就連聖誕節的交換禮物，他都能換到最糟的那一份，日常的各種磕碰就不說了，被幸運女神擱白眼說的好像就是他這種人；但偶然，她也會像良心不安般扶蓋文一把，把全世界的氣運都甩到他身上，讓他死裏逃生，逢凶化吉。

「李德警探，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能在那場大爆炸中活下來，而且只是臉上多了幾道痂……這不合理。」

「除了『幸運』外，你還想我回答什麼？一連串的物理公式嗎？」

「但根據我系統的資料，『幸運』只是機率性的現象……」

「啊啊啊！誰放這坨低能煩人塑膠進來探病的啊啊啊！」

M for Music

RK900額側有節奏地閃爍著黃燈，一下一下，閃得蓋文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就差拿塊布之類的丟到彷生人頭上。

「怎麼了？燈都他媽閃得能配首小星星了，給我消停點。」

「打擾到你了?抱歉。我在聆聽並試圖感受音樂。」

「這年頭的彷生人比人類還會享受了，在上班時間腦內點播音樂來聽……在聽什麼？」

「你房內貼著的海報的樂隊的作品。」

「哈！那感覺如何？」

「節奏明快，相當鏗鏘有力，可是我不太理解他們的吼叫是有什麼意思。」

「RK900。」

「是的？」

「現在，他媽給我滾。」

N for Numbers

「蓋文，我在網上看到，人類會交換一些重要的數字，包括而不限於掌管自己金錢的權力給予對方，以示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我決定向你分享以下這串數字，請你仔細聽好。」

語畢，RK900便自顧自地報出一串26位的數字，均速而平坦的語調如同客服專線的合成錄音。說完後，RK900微微側了側頭，凝視著正在喝咖啡的蓋文。

「請問你有在聽嗎？」

「當然沒有，白痴。要是你唸的是銀行帳戶密碼才叫我洗耳恭聽好嗎？」

「雖然不是，但對我而言，這比戶口密碼更重要。」

「所以？下期彩票號碼嗎？還是核彈發射密碼？」

「不。是我的系統自毀確認密碼。」

「噗——！什麼？！」

O for Oat

星期一使人精神頹靡，使人喪失鬥志，使人起床困難。

「李德警探，你是時候起床了。」

「再五分鐘……不對！你怎麼會在這了？！」

原本還抱著被子睡得迷迷懵懵的蓋文一下子被抽掉了被子，手中突然變得空無一物的成功把他嚇醒了，眼睜得渾圓，直瞪著站在床邊的彷生人。

「富勒局長吩咐我注意一下你的出勤記錄，尤其星期一。他的命令優先層級比你高，所以抵銷了你的在警局待機的命令，望知悉。」

RK900邊說邊摺著被子，只見他輕輕鬆鬆的，就把厚重的被子疊成漂亮的方塊。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時間為早上六時半，如果你現在開始洗漱的話，就可以在進食完早餐的狀態下，在八點二十五分鐘回到警局。」

剛睡醒的蓋文顯然無法理解這一大串的話，只能捕捉到零星關鍵字，並就他最關心的那個作出回應：

「早餐是什麼？」

「燕麥粥、沙拉，還有白煮蛋。」

蓋文聽完，沉默了半晌，然後蒙頭蓋上RK900方才摺好的被子，倒回床上。

P for Partner

「這份申請表需要填上一名人類作為聯絡人，請問我能填上你的資料嗎？」

「不，不行，去找你爸吧混球。」

「你是指卡姆斯基先生？請容我再次重申，彷生人並沒有父母。此外，這表格註明，聯絡人需要與申請者相處超過三個月並確保未來的一年內……」

「好好好，隨你的便吧，別吵著我。」

談話間，蓋文眼睛沒離開過手機，只是用個趕狗似的手勢敷衍RK900。

RK900稍稍側頭凝視了一會蓋文，判斷對方對談話感到膩煩，於是他便沒有再開口打擾。

他閉上眼檢視並填寫緊急聯絡人資料，然後在關係一欄思索了一會，最後填上——「Partner」。

Q for Quite

蓋文一整天都叫RK900閉嘴。

RK900自己私下統計過，平均一天內，他被要求安靜的次數為7.85次，大概每三次對話就出現一次。

作為一個優秀的彷生警察夥伴，RK900覺得自己應該更貼心一點，更機靈一點。既然發現了蓋文總叫他保持安靜，那他一開始就別說話了不就好了嗎？

這對他而言並非難事，反正他又不像他上代，系統劃了一大位置都是談判模塊，不和人說話就沒有存在價值。

RK900內心為自己打了個勾，建立了新任務。

於是，他就沉默了一整個早上。

耳根清靜了一早上的蓋文捏著咖啡紙杯，欲言又止地多次瞟向RK900，最後喝完了整杯咖啡後，總算是開口了。

「喂塑膠……」

RK900側頭看向蓋文。

臉上不顯，但他有點期待被蓋文稱讚，畢竟他喜歡完成任務。

怎料蓋文說的卻是：

「你倒是……說點話啊。」

RK900亮起紅燈。

R for Right

「康納，我需要耶利哥首領的聯絡方法。」

「容許我問一下原因嗎？」

「我想參與他的行動，加快彷生人平權進程。」

「我以為你不會覺醒？」

「我只是希望，蓋文下次任務出事時，我能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名。」

S for Smashed

「尾碼51的RK800剛剛傳了個新插件過來，是場景狀態模擬插件。請問我可以現在試試運行嗎？」

「隨便你，別自爆就行。」

蓋文呷了口咖啡，瞟了眼彷生人後隨口應道，RK900頷首，然後閉上眼運行新插件。半晌，他臉頰升起兩朵紅暈，且一下往後倒在椅子上，砰的一聲嚇得蓋文差點手滑丟碎了杯子。

蓋文回頭正欲咆哮，卻見他的彷生人搭檔狀態不太對勁。

只見RK900直勾勾地盯著蓋文看，這個當然不是問題所在，真正令蓋文毛骨悚然的是——RK900是一臉笑容燦爛地盯著他看。

「什麼鬼？你、你怎麼了？！喂！別在那邊笑啊！說話啊！」

「蓋文。我現在好快樂。我是快樂彷生人。」

「吓?」

「我明白為什麼人類會酗酒了，這實在太令人愉快了。明明我的平衡儀完全失靈，我甚至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壓力值數據竟然歸零了，這還是第一次。五官表情組件不受我控制，我現在很想笑出聲。」

語畢，RK900就自顧自地笑起來了，均速又語調一致的「哈哈哈」不斷從他嘴裏播放出來，看得蓋文一臉糾結。

彷生人也能發酒瘋，這什麼世界？

T for Tragic

蓋文皺著眉蹲下，默默打量了圈屍體及其身後的環境，稍稍呶了起嘴，然後「吧唧」一下鬆開。

「悲劇。」

「是的。受害人為一家四口，每具屍身存在十多處刀傷，大量骨折……」

「不，我不是指那個。」

蓋文打斷了RK900的說話。他扶著脖子，左右活動了一下，關節發出了啪的一聲。

「我指的是接下來的加班。」

路過的漢克湊巧聽到了這句，不由得瞪了眼蓋文。

「蓋文.李德你真的是一個混球。」

「不客氣，謝謝。噢拜託，入行都十年多了，見過的慘案還少嗎？要是每次都要為此傷感一番，我看我直接把眼睛改裝成水龍頭算了，一年三百多日二十四小時天天掉淚就好。」

蓋文聳聳肩。

U for Umbrella

雨聲淅瀝，疏疏落落的每滴水珠都是重重地落下，打在傘布上，又是幾聲滴答。

一路上，蓋文瞟了幾次旁邊的彷生人，很是在意對方一臉淡漠地走在雨中的

畫面，最後像受不了般舉高了一點黑傘後說：

「喂塑膠！過來！」

RK900眨了眨眼，步入傘下並接過了傘子，雨珠沿著髮梢滴到臉頰，後又滑入衣領裏，察覺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RK900低頭扯了個笑容，儘管弧度不太明顯。

「請放心，我很擅長打傘，至少比我的上代會。」

「不，我並不是叫你幫我打傘……不，算了，你繼續舉著吧。」

V for Victim

「受害人，你們說他是受害人……那被受害人傷害的我是什麼？」

坐在對面的疑犯抬起頭，凝望著蓋文一會，滿臉青紫的他沒有哭喊，沒有咒罵，只是很冷靜地問了句讓口供室內所有人都不懂回答的話。

「我們對你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我們必須按程序做事。」

大概是蓋文他自己也覺得這句相當的乾巴巴，所以他說完後，摸摸鼻子並補了句抱歉，而疑犯搖了搖頭，像在表示「你不需要道歉」，又像在表示「你的道歉到底是有什麼用」，他沉默了一會後，再次張嘴說的，便已是自首認罪。

在玻璃窗另一端的RK900看著這一幕，不解地亮起了黃燈。

W for Wind

寒風嘯嘯，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蓋文不耐煩地把被吹亂的頭髮撥回後方，只是不到一秒，髮絲又掉回眼前耀武揚威，一直往眼裏插，終於在某次被吹煩了，低罵了句髒話。

RK900聽到後，瞄了他一眼，然後默默移動了幾步。

後來，蓋文的頭髮沒再被吹亂了。

X for X-Men

有些經典電影值得一看再看，就算已經對劇情熟悉得能倒背如流，但仍無阻你在閑著沒事時，就心癢癢的想要把它翻出來看。

「蓋文，這電影你不是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嗎?」

「反正就是想看，有問題嗎？」

「所以是出自『喜愛』而重複觀看，不是為了更新記憶，或是確認劇情，只是單純地想要重温，就算已經看了十數次……人類獨有的娛樂活動，我明白了。」

「真是服了你們這些彷生人，這麼一件簡單的事都要解釋得像學術期刊。對啦，我就是喜歡看一堆光爆來爆去的虛假故事啦！怎樣？垃圾塑膠你是不是對金鋼狼有什麼意見！」

「沒有。只是我已經把這作品的原著和系列作都分析了一遍，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撰寫一份劇情預測報告。」

「天，我第一次覺得有一台彷生人真他媽的讚。謝了兄弟。」

「不客氣。」

Y for Year

「一年了。」

「什麼？」

「我出廠一年了。」

「噢。那生日快樂？」

「謝謝。一年時間過得很快，不論人、事、還是物也改變了很多，無論如何，很感謝你這一年的照顧，蓋文。」

「操……好好當你的彷生人，別亂學人類那套噁心說話方式。」

蓋文抖了抖報紙，稍稍移高了點，以遮擋起他自己的臉。

一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彷生人的平權運動，包括更新型號的彷生人推出，包括RK900總算稍稍摸到了和蓋文的相處訣竅，亦包括RK900對蓋文.李德的稱呼，由「李德警探」，變成現在的「蓋文」。

Z for Zenith

對於人生顛峰，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畢竟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而且就算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理想也可能改變。

蓋文二十多歲時剛進警隊，年少氣盛時自然雄心壯志，想要三十歲時便爬上人生頂峰，想要立下大功，想要升職，想要在胸口上掛滿一排又一排的勳章，想要把全美國的壞蛋都繩之於法，想要當社區、甚至是國家英雄，就算付出生命也沒所謂。

這是以前的他對頂點的理解。

「那現在滿足到你的夢想了嗎？」

「滿你老母！我才三十多，頂你媽的點呢，我現在就登頂了那之後是不是要一直掉落掉到八十多？還是我人生已經完了？」

「說的也是。」

聽到蓋文如此笑罵，RK900也跟著彎出一抹極淡的微笑，並扶正了頭上的警帽，凝望著今天同樣穿起了一身警察禮服的蓋文。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很長。

——今後也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