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卡蓋】當你工作累了

卡蓋兄弟設定，不（要跟我）講理的親情向

 「蓋文，你差不多也該起來了。」

聽到了呼喚的蓋文慢慢睜開了眼，矇矓間看見了一個身影站在自己頭頂前。蓋文用力眨了幾下眼，擠掉在眼球上徘徊不去的淚水，以指尖拭去，又按壓了幾下太陽孔。

他呼出一口氣，像要吐出卡在心胸間的鬱結，然後左右打量了周遭。

「我這是……在玄關睡着了？」

「答案應該很明顯。」

伊利亞笑了笑。

「睡得舒服嗎？」

「爽死了，腰酸背痛超讚的。」

「也是，不然你怎會睡了兩小時？」

「等、什麼？兩小時？」

「克蘿伊跟我說你回來了，而我放下工作過來看你時，你已經趴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要不是你還扯着呼，我差點就要報警了。所以，發生什麼事了？」

伊利亞單膝蹲了下來，以指背輕輕撫摸蓋文的臉頰，那溫暖的粗糙感是人類獨有的，手感不像克蘿伊皮膚塗層那般光滑，再加上他弟的臉龐總是多災多難，舊傷未癒，又添新傷。

以指尖輕輕抬起對方的下巴並往右側輕推，伊利亞端詳著蓋文臉上多出的那片白紗布，甚至按壓了幾下，但蓋文像沒有感覺般，閉著眼任著對方擺弄。

「只是有點低血糖，通頂工作的後果你比我清楚。嘿！打個商量吧兄弟，稍微住近一點都市、不要住在這鳥不生蛋的荒山野嶺行不行？」

「這個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我可以資助你搬家，讓你買房子自己住。畢竟，我也明白這裡離你上班地點很遠。」

「我買了，你會搬過來嗎？」

蓋文睜開眼，灰綠色的眼睛倒映著銀藍色的眼，由下而上的角度總讓他帶點小心翼翼般的期許，就像在詢問「能不能多吃一塊巧克力」的小孩。

伊利亞抬手覆上他弟的眼簾。

「你知道答案的，蓋文。」

「那你也知道我答案了，混球。」

說完後，他便覆上外套的兜帽，側過身去背對著伊利亞。儘管伊利亞看不見蓋文此時的表情，但伊利亞敢肯定他弟現在一定正噘著嘴，呶得可以用作掛衣勾。

從小到大已經證明了兩人吵架，蓋文絕對無法吵贏，也無法改變伊利亞所作的任何決定，因此像蓋文那樣好鬥不服輸的人，對著伊利亞也只能早早鳴金收兵。

只是這不代表他就沒情緒了。

「冰箱的巧克力布甸，你不幫我吃了嗎蓋文？」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吃我不會自己買啊白痴！」

被罵了的伊利亞也沒生氣，只是一手撐在蓋文頸側，一手拉下他的兜帽，然後俯下身來湊向蓋文耳邊，問了句看著完全無關的話：

「所以發生什麼事了？」

蓋文捂著耳朵，回頭瞪了伊利亞一眼。

「剛不就說了嗎？低血糖啊。」

「那為什麼我壯健如牛的弟弟突然會犯起低血糖這毛病？我明明記得你從沒有這類型的問題？」

伊利亞邊說邊以指尖梳理著蓋文的鬢髮，噴過髮膠定型的髮型粗粗硬硬的，還讓指間沾上黏黏的髮泥，手感詭異，但伊利亞沒有在意。

「介意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面對伊利亞的問題，蓋文沉默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

「就、只是……有點累。」

「有點？」

「好吧好吧，是累死人了。實在搞不懂工作怎麼會愈做愈多的，努力了一整天後數量竟不跌反增，簡直不合理。」

「還有呢？」

伊利亞枕著手臂躺在蓋文旁邊，唇角上彎，笑意總參不透。倆兄弟對望了一會，而蓋文像受不了般先移開了視線。

「還有……還有些人事上的問題……也不懂為什麼人類這麼複雜，明明警察的工作內容應該很明確才是，找到犯人不就好了嘛，工作就算了，還有同事之間也超級煩，繞繞彎彎有夠多的……反正就很累。」

伊利亞靜靜地聽著，待蓋文抱怨完了，他才開口問：

「需要一個擁抱嗎？」

蓋文吸了吸鼻子，沒有回答，但主動拱過來的頭顱足以說明一切。雙臂稍微用力收緊，伊利亞一下一下地輕拍著蓋文的後背，而蓋文則把冷紅了的鼻尖埋在對方項側，頸動脈深埋之處。

伊利亞的體溫比常人低，蓋文曾笑說他是誤吸了製冷劑，而在這外頭飄雪的冬季下，任蓋文再怎麼用力抱緊，也沒法起什麼取暖效果，反倒是自己像成了對手的暖手枕。

小時候同床睡覺時，蓋文曾不止一次被對方冰冷的手腳給冷醒，但眼下，蓋文卻如幻覺般感到暖意，似有股力量自對方掌心流向自己，游走全身，方才心胸如鯁在喉的鬱悶，早消失在不知不覺間。

「伊利亞如果你工作忙的話，可以不用管我。」

話是這樣說，但蓋文明顯沒有起來的意思，雙手依然勾在對方身上，鼻樑在伊利亞脖頸磨蹭，還吸了口兄長衣服的味道，小聲噥了句什麼。

「多躺一會吧，我也有點累了。也許這幾塊地板該安裝恆溫發熱裝置。」

「累了？科學怪人伊利亞？」

「人事問題。」

「哈哈，我懂你啊兄弟。麻煩的人見多了，有時候也會覺得跟你那些塑料人偶共事，說不定還比較輕鬆……但只是很偶然、超偶然的情況才會這樣想，你別笑得那開心！白痴！只要它們還有可能搶我工作，我就不可能喜歡它們！」

「那我真高興你退休時就會喜歡他們了。」

「你……你……幹！要不是怕你會掛掉，我真他媽的想往你得意洋洋的笑臉上揍幾拳……算了，你剛才說冰箱有布甸……」

「假的，但我可以讓克蘿伊現在準備。另外還有些曲奇你可以吃，是她在應門後開始製作的，現在應該差不多焗好了。」

「我開始有點喜歡克蘿伊了。」

「你本來就應該喜歡她。」

說著，伊利亞撐起身，並拍了拍也許沾上了塵土的浴袍。蓋文見狀，也跟著站起身來。

當你工作累了，勿忘身邊還在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