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神威│勇尾】縱有戰火漫長(Reverse AU)

Reverse AU:What if 勇尾兩人的身世對調


(私生子出身但仍品格高尚溫柔善良)

勇作上等兵

X

花澤百之助少尉

(出身高尚但思想陰暗傲慢聰明冷血沒朋友)


這種感覺的故事(?)



***



【勇尾-Reverse AU】縱有戰火漫長



花澤幸次郎與花澤夫人育有一子,名曰百之助。


得到雙親祝福的百之助少尉成績優秀,尤擅射擊,在士官學校畢業後進入第七師團的第27聯隊。眾人對繼承軍神血脈的他報以期待,而百之助也的確有著優秀軍官的先決條件:


冷血。


雙親相處融洽,但母親從沒少向百之助說他們的地位有多不穩,外面又有多少狂風浪蝶想成為花澤中將的側室,妄想生下一兩件野種便能分吃花澤家的福蔭。百之助總是對著顯然有點被害妄想的母親說「我知道了,我會更加努力的」,低眉順眼的安撫著她的情緒,撫著她的手背哄她吃下處方藥物,而母親則趕著藥物生效前,不斷向兒子灌輸謀略知識。


母親是……愛著父親的,父親也……大概是愛著母親的。


愛跟神明一樣,是無法用肉眼觀測的,所以百之助只能猜測,猜測「愛」是存在於兩人之中,只是「世俗」總混雜在「愛」裏,令一切變得不純。


*


日俄戰爭開戰前,優秀的花澤百之助被選上成為旗手。


得知此事的他,對比其他人或欣羨或妒嫉的目光,他本人倒是沒什麼反應,摸摸頭髮便應了下來……就像不覺得天皇親授的軍旗有多神聖、能握著它在前線衝鋒有多榮耀似的。他眨了眨眼,像意識到旁人的眼神開始染上猜疑,故刻意無比清晰的低聲呢喃:「太開心了,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同袍才展開眉頭,消除疑慮,推擠著百之助起哄起來。


被歡呼包圍的百之助彎著嘴角,接受眾人祝福……但他其實隱隱約約的,早就猜到自己會被任命旗手,因為那是父親的期望。


身為曾是天皇直屬軍的近衛步兵中佐花澤幸次郎的親兒子,在花澤中將本人的強烈意願下,自己會接任到持握旭日旗的「神聖」一職,要是百之助沒有預料到的話,他就愧對自己的腦袋了。


連父親都同意送兒子去死,又怎可能會有人反對?其他軍官都只能望洋興嘆,感慨花澤中將對天皇的忠誠簡直是「武士道」的典範。


*


「百之助,軍旗是神聖之物,絕不可讓它沾上鮮血。」


「我明白了。」


「故此,你需要保持聖潔,才配持握軍旗。當士兵在前線衝鋒陷陣時,軍旗便如同天皇親征,既是帶領進軍方向的指南針,亦是信仰象徵,所以切勿蒙羞。」


「我明白了。」


「百之助啊……」


「是的?」


「……唯有你,不能殺人。」


百之助緩緩眨動眼睛,忍不住抬頭瞄了眼父親。


花澤幸次郎望著手上的酒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久久沒再說話,也沒再多加解釋。


故此,百之助也只能低眉順眼的回答:「我明白了。」


*


戰爭正在籌備,故一再徵兵,操軍練士。


於是乎,花澤百之助遇到那個與他眉目相似的士兵。


他說他叫勇作,出身茨城,不曉得父親是誰,是由母親以及祖父母養大的,只是他們都一一仙遊了,為了生活下去只好參軍。他說話時那雙眼睛總忍不住有點好奇的,悄悄抬起來偷望百之助,像也發現了長官的眉目和自己極其相似,只是勝雪的肌膚足夠顯示出對方的出身有多尊貴,要不是戰爭即將開打,像他這樣的高貴之人定是只需坐在辦公桌後,半顆黃沙都不須沾身。


花澤幸次郎中將的眉毛和眼睛實在太特別了,而兩邊的母系基因都不足以抗衡,導致私生子的存在根本無從掩飾。軍中明明全是一群糙男人,但說起八掛來可比女人還要熱絡……畢竟其中一個主角是那個討人厭的花澤少尉。


曉得百之助已經與勇作接觸過了,鶴見中尉便帶著情報前來,私下跟百之助確認了勇作的血脈,的確有一半是來自花澤中將,只是他比百之助晚出生,無緣被已經有嫡子誕生的花澤家認回。


面對中尉一副待看好戲似的表情,百之助只能笑著說:「這樣啊……那勇作就是我弟弟了呢。哎呀呀,真是沒想到,謝謝鶴見中尉告知。」


到了明天,全個聯隊都知道勇作是沒被花澤中將承認的私生子;到了後天,眾人都知道了勇作母親的職業。


「勇作。」,在走廊中,百之助主動喚住了迎面走來的勇作。


勇作驚訝地眨了眨眼,然後連忙站到長官面前敬禮,「早上好,花澤少尉閣下!」


百之助勾起嘴角,親切的拍了拍勇作的肩膀,眉目彎彎的說:「幹嘛叫得那麼見外呢……勇作可是我的弟弟啊。來,喚我一聲『兄長大人』聽聽?」


聞言,勇作露出快哭出來的似的表情,從舉起的手到嘴唇都在抖震。只見他下意識微微張開了嘴巴,但他很快便想起這是人來人往的走廊,於是緊抿了一下嘴唇後,閉著眼說:「這稱呼有違軍紀,恕下屬未能從命,花澤少尉閣下。」


「是嗎……」,百之助不置可否地回道,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勇作的表情。


這孩子,在軍隊裏過得很苦吧?


「我明白了。」,百之助按著勇作的肩膀,很愉快地笑了。


*


其後,勇作總是對百之助少尉的主動接近受寵若驚,沒有意識到每一次長官對他的噓寒問暖都會令他過得更加艱難。


*


百之助愛在情緒不好時逗弄勇作,愛看天真無邪的私生子愚蠢地笑著,面紅耳赤的、緊張到近乎惶恐的與自己聊天,又在每一句話說出口後,憂心忡忡的偷望自己的臉色,像怕自己的話不入流,顯示出自己的階層有多低賤。


最有趣的是,一丁點的身體接觸都能讓一等卒——啊,他最近升到上等兵了,他暗示鶴見中尉要菊田特務曹長舉薦的——羞紅了臉,像是最近的射擊訓練,他不過是抬了抬勇作的手肘,略為矯正對方的射擊姿勢,上等兵便嚇得扣下了板機,然後低著紅彤彤的臉慌慌忙忙的道歉,偏棕色的水汪汪眼睛寫滿小心翼翼。


從小活在母親充滿詭影與密謀的世界,百之助隱隱意會到私生子對自己抱持了什麼情感。


對於自己腦袋竟然會浮現出這種猜測,百之助一方面覺得可笑,不論是對自己還是私生子,一方面卻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再試探,從分食飯菜、到看似漫不經心的搭肩、之後是私下的會面,然後是百之作假裝睏倦,在勇作肩上假寐的片刻曖昧。


最後,他們在上戰場前的那晚,互相奪去了彼此聖潔的處子之身。


完事後,勇作撫摸著百之助的髮鬢呢喃:「這下……要是兄長大人被子彈打中了,勇作該怎麼辦呢……」


百之助被勇作的天真逗笑了,從不相信神明的他也不相信處子之身可以迴避子彈。他握著勇作的手貼到臉旁,以臉頰一邊蹭著一邊細語道:「那就和我一起死啊?」,他瞇著眼睛,從那雙相似的眼睛裏找到自己的身影,「到了那時候,勇作不打算下來陪著兄長嗎?我會好寂寞的喔。」


「哪裡的話。」,勇作反手握著百之助,五指扣進對方的指縫中,「要是兄長大人願意讓我同行,我死而無憾。」


那句用真誠表情說出的情話,讓百之助笑得擠起了眼角,瞇起的眼睛都閉上了,像隻被順毛得合心滿意的貓。


勇作也閉上了眼,低喃了聲「對不起逾矩了」後,親在兄長總是難掩疲憊的笑容上。


*


花澤百之助少尉閣下有著良好的出身、良好的未來,說是在神明祝福下出身也不為過。


他是優秀的、不能存在缺點的花澤家嫡長子,是隊中的旗手,是戰後平安歸來定必平步青雲的明日將校。


然而在勇作眼中,百之助是個會在周遭無人時,呆望著天空,露出有點像是寂寞的表情的人;是個會在私下皺著臉抱怨軍中麻煩事的人;是個討厭香菇討厭到會假裝親切地全丟到勇作碗中的人;是個會在勇作說出些溫暖體己話後擺出複雜表情的人;是個不怎麼習慣講道歉和道謝的人;是個性格彆扭陰暗但不令勇作討厭的人……


只是個「人」。


是他喜歡的人。


*


日俄戰爭開打了。


北鎮部隊在11月中旬投入旅順前線。


*


百之助也許真的有神明眷顧,故身上一直輕傷不斷的他,卻至少仍未受過任何重傷,還活蹦亂跳的活著。


一回到自己的帳篷裏,花澤少尉便摘下軍帽,怒氣沖沖的甩到桌上,然後一屁股的坐下。


「上面的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一直在派人衝鋒,難道士兵是可以輕易填補回來的資源嗎?啊啊,是司令部設得太後了對吧?所以完全沒聽到俄軍的機關槍在轟鳴!」,他一邊煩躁的碎碎唸著,一邊脫下半邊外套,挽起了手䄂,被子彈擦過的手臂仍流著血,「明明已經向上頭一再闡釋了遠距離狙擊在美國獨立戰爭中的威力,但壓根沒被聽進去。也是啦!畢竟我也只是個少尉,上頭的人連鶴見中尉的建議都沒聽進去,又怎可能聽得我這少尉的意見!」


「明明組織一隊擅長精密射擊的士兵,就可以幹掉躲在堡壘中的發射馬克沁機關槍的俄羅斯士兵了。」,他盯著軍帽上的星章,緩緩地、咬牙切齒地說:「上面倒是聰明得很,讓士兵肉身接子彈……一直說要英勇衝鋒,怎麼不自己拿著軍旗上前線?」


坐到百之助旁邊,替他上藥包紥的勇作苦笑著勸:「抱怨長官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可不好吧?兄長大人。」


繃帶在對方的前臂纏了幾圈,打上了漂亮的平結。


也許是因為失血,令百之助的嘴唇比平常還要來得蒼白,而勇作不經意的看到,抱怨個不停的兄長指尖正微微抖震。


他心痛得幾乎無法裝作沒看到,很想緊緊握過對方的手,只是他曉得花澤少尉並不需要這些,也厭惡這些細微的情緒反應被他人發現。


於是勇作垂下了目光。


「我又沒說錯。」,藥物刺痛了百之助,只見他雙眉都緊緊皺在一起的「嘶」了一聲。他從星章上抬起眼,瞟向低眉順眼的勇作,發現弟弟的臉上也有道豁口子,結著紅紅的痂,還新鮮著。


「怎傷的?」,他伸手搔了搔那道傷痂,怕癢的勇作笑著想躲,百之助見狀就覺得好玩了,從桌上的藥盒中拿起鉗子,鉗了片藥棉在痂上來回輕輕掃著,嘴上調笑著:「別躲啊勇作上等兵,傷口可得好好消毒啊……所以,怎傷到的?訓練不足嗎你?」


勇作只得乖乖揪著褲管坐好,艱難地忍著癢意的回答道:「承蒙花澤少尉的關心。只是在戰壕中看到垂死的俄國士兵,想著對方都快死了便沒有多加留意,怎料對方突然彈起身攻擊……」,他頓了頓,補充說:「當下反擊已經成功把對方滅掉了。」


百之助的手怔了怔,然後放下鉗子,湊近了勇作。他緊緊盯著勇作的眼睛問道:「並不只是如此吧,上等兵。你接近了敵軍,甚至蹲了下來檢查對方的傷勢了,我有說錯嗎?」


        


勇作只能回以苦笑。


「是的,誠如花澤少尉的猜測。」,他輕輕開口,像快哭出來似的笑著,「他那時握著白旗。我想要是我不予理會,直直經過的話,他說不定不會攻擊,但我的接近,卻令他以為我有攻擊意圖,所以才打算先發制人吧。」


「也許只是你太蠢。也許對方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老實人。」,花澤少尉戳了戳弟弟的腦門,試圖確認裏面是不是空的。


看著只是捂著額頭傻傻笑著不作反駁的勇作,百之助刻意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勇作大概得到掉腦袋那刻才會學懂不要相信別人——」包括你的兄長我「——所以隨便你吧。哪天死掉了記得乖乖去投胎就好,別打算纏著我,連報夢都不許報。」


聽著兄長那番冷血的話,勇作笑瞇瞇的反問:「那現在呢?現在可以纏著你、抱著你嗎?兄長大人。」


「怎麼?還有地方傷到了?」,百之助挑起一邊眉,打量著那套深藍色的軍服,試圖看出有沒有哪裡變深色了。


勇作耳根通紅的否認:「沒……只是覺得冷而已。」,腦袋低得快貼到胸口去。


聞言,聽出了言外之意的百之助少尉瞠目結舌了一會,然後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的感嘆:「岡田他們又教了你什麼鬼東西……」


「他們最近很喜歡看這種故事。呵呵,挺有趣的不是嗎?」,看著眼前長官一副無奈的神情,勇作倒是忍不住笑了幾聲。他拉過百之助的手,摩挲著那本該被保護得柔嫩如凝脂、現在卻帶著刀槍磨出來的繭子的手,試探道:「所以,可以嗎?兄長大人。」


被摸得腰軟的百之助沒有抽回手,只是把臉偏到另一邊去,背脊靠上椅背,他用另一邊手撫著自己髮頂,小聲應道:「……天氣的確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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