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莉帕友情向(含杉莉帕)】Shine Like Gloss

-現趴

-寫作友情向唸作親情向(???)

-杉元沒有實際出現

-夢神送的故事,在此感謝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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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九月尾,學生剛開學沒多久,而暑氣仍彌漫在空氣裏,伴隨蟬鳴增添夏日的惱人程度。


放學時間的高中校門相當熱鬧,早已畢業多年的尾形望著青春洋溢的學生們,感覺到一股名為「無愁無慮」的氣場向他襲來,刺痛了成年人脆弱的心靈,於是他移開目光,望向腳下的樹影。


日曬使那張白淨的臉龐紅潤了幾分,汗濕了鬢邊。


尾形顯然不是會經常出現在高中校門的人物,而他不時從手機上抬起眼瞄向校門又久未離開的模樣,說明了他正在等人。路過的一些女學生都對著他指指點點,小聲吱吱喳喳完捂住嘴笑個不停,不曉得是在評論他的外型還是臉上的縫合疤痕。


漫無目的的刷著社交平台,又朝某兩個今天要上班所以無法來高中的男人丟了張「恥笑」貼圖,用去了幾%的電量後,尾形在等的人總算啪噠啪噠的跑來。


「尾形!」,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一邊跑到樹下,一邊高高揮著手喚道。亮紅色領巾綴在潔白的短䄂襯衫上,深藍色的裙襬隨動作搖曳,綁在腰上的外套勒出少女腰身線條;一頭長髮高高綁成一束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


「等了很久嗎?」,今年升上高一的阿席莉帕站在尾形旁邊,臉上帶點不好意思的解釋:「被老師抓著聊了一會,抱歉。」


「沒關係。」,尾形回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語畢,他朝阿席莉帕伸出右手,抬了抬下巴,示意阿席莉帕把書包拿來。


「不用麻煩啦,又不重。」,阿席莉帕婉拒道,連連擺手。


「你書包向來都只放了便當盒,請問有哪天是重的?」,尾形對阿席莉帕的說話嗤之以鼻。他沒有收回手,眼睛骨碌碌的睨了不知在客氣什麼的阿席莉帕一眼,呶著嘴巴假裝委屈的說:「然而平常你都會丟給杉元來背……啊啊,果然我就不行嗎阿席莉帕?」


聞言,阿席莉帕瞬間便面紅耳赤起來,尖聲嚷了幾句阿伊努話,慌慌忙忙的把袋塞進尾形懷內,然後扯著尾形快步走了起來,遠離了熙來攘往的校門。


用鼻子哼笑了聲,尾形把書包背到肩上。手提包設計的深藍色書包扣了個毛茸茸的松鼠娃娃,憨態可掬的朝途人傻笑……像極了那時阿席莉帕收到禮物時的笑容,還有看到阿席莉帕的笑容時的杉元佐一。


雙手插著褲袋的尾形不疾不徐的走在前方;兩手空空的阿席莉帕跟在他身後,不斷用手扇風,試圖讓紅彤彤的雙頰快點降溫。


下午的陽光相當燦爛。從校門到阿席莉帕的家,路程約莫十五分鐘,中間會途經不少店舖,而如果當天白石要上班、奇羅藍克和威魯克也沒空的話,便輪到阿席莉帕負責做飯,她就會在這段路程中順便採購食材……自阿席莉帕升上高中後,每個上課天都是這樣走回家。


本來阿席莉帕一個人上下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


「北海道小樽市海灣今早再發現一具男性遺體,身上有多處傷痕。警方表示稍後會驗屍確定死因,現正調查男死者身份,並將循多方向調查事件,不排除與近日接連發現的遺體棄置案有關,呼籲知情人士主動向警方提供情報。


接下來將為您報導下一節新聞——」


阿席莉帕聞聲瞟了眼電器店櫥窗裏的電視機,看到了新聞在報的字幕後,忍不住小跑了兩步,走在尾形身旁與他並肩。尾形挑起一邊眉,轉頭望向阿席莉帕,於是也看到了電視新聞。


打滿馬賽克後仍然可以看到受害人慘烈的死況,勾起某些未能用黃泉水洗走的軍人記憶,模模糊糊的,只有腥臭無比清晰……尾形皺起眉頭,收回目光,看向緊緊跟在自己旁邊的少女。


「害怕?」,右手順了順梳好在頭頂的頭髮,尾形朝阿席莉帕伸出左手,面無表情地說:「要牽著嗎?」


「才不害怕!」,阿席莉帕用力否定,像承認害怕就輸給殺人犯般,雖然她不曉得那人會是誰……她也不希望自己會知道。


她像與尾形擊掌般拍到尾形的掌心,然後低著頭嘟嚷:「只是……兇手什麼時候才會落網啊……你們工作都很忙,不可能老是這樣照顧我,而且我也唸高中了。」


尾形趁阿席莉帕還沒來得及抽回手時,握住她的手指,稍稍用力捏了捏後放開。


「可是這樣杉元就會一直來接你放學了,不開心嗎?」,尾形刻意提起那不在場的人以支開話題。


果不其然,惱羞成怒的阿席莉帕又說起了阿伊努語,用力搥打了尾形手臂幾拳,高中的弓道訓練令少女的氣力都變大了……要不是現在學校為了學生安全,暫停了一切課後活動,尾形相信阿席莉帕到了高二便可以揍到他手臂瘀青。


但不是現在。


被打的尾形裝模作樣的嚷了幾聲痛,眼睛不著聲色的打量著周遭,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一掃過視野內的途人臉孔……潛在的危險分子沒有找到,但意外地發現街上開了間新店,而阿席莉帕也看到了。


粉紅色的裝潢配上店門上掛著的可愛招牌,櫥窗裏陳列著夏季新品,或淺藍或嫩粉的包裝相當吸睛,更別說那些整齊排列的口紅眼影,還有放置在旋轉架上的指甲油。阿席莉帕不禁看呆了,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閃閃發光的化妝品映在少女閃閃發光的眼裏。


尾形也停下了腳步,望了望洋溢著少女氣息的店舖,又望了望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阿席莉帕,內心不禁感嘆了聲時間過得真快——這輩子他遇上阿席莉帕的時間比杉元還早(「哈。」——尾形百之助),約莫是她四歲的時候,故尾形差不多是看著阿席莉帕長大……託福,威魯克這輩子也陪伴了阿席莉帕長大,所以尾形實在是相當期待看到「野篦坊」對付「不死之身的杉元」那天。




他真的、真的很期待。




「要進去逛逛嗎?」,撫了撫頭髮,抿去快浮到嘴邊的幸災樂禍,尾形他指著店門問道。


聞言,阿席莉帕發出一聲怪叫,原地跳了一下,不斷搖著頭說不用,嘴巴抿得連下巴都皺起來,只是眼睛又忍不住往櫥窗看去,運動鞋在地上磨了磨鞋頭。


「想看就進去啊,害羞什麼?我陪你就是了。」,尾形拉開了店門,回頭望向阿席莉帕。玻璃門上方掛著的鈴鐺響了好大的一聲,然而店員都看來這邊了,阿席莉帕卻仍在遲疑。站在門口感覺到一邊身正吹著空調,但另一邊身仍浸在室外熱浪中的尾形瞬間不耐煩起來,皺著眉頭的低吼:


「我這年近三十的男人都沒在害羞了,阿席莉帕你又哪來的立場在那邊忸怩?」


尾形這番話實在太有說服力了。


阿席莉帕看了看穿得一身黑的尾形,又看了看全店都是粉紅色的化妝品店,腦海閃過了「格格不入」四字後,肢體僵硬地揪著尾形的衣䄂,總算進了去。


玻璃門關上時,鈴鐺又再響了起來。近門口的店員本想走到他們旁邊招待,但看那女生已經夠不自在了,便不上前打擾,省得客人被嚇到逃跑。


畫著精緻妝容的店員小姐微笑著朝尾形點了點頭,尾形姑且動了動一邊的嘴角,回了抹生硬的微笑。


扯著尾形衣袖的阿席莉帕雙頰透著兩抹淺紅,眼睛睜得渾圓,漂亮的藍眼不斷轉動,被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搞得目不暇給,上一秒才覺得那邊的腮紅可愛,下一秒又覺那邊的唇膏漂亮,緊接著又被閃鑠著珠光的眼影吸引。精緻的化妝品按類別林立,一件件試用品放於貨架最頂層,配以色彩亮麗的展示架或廣告。


脂粉的香氣撲鼻而來。


尾形皺了皺鼻子,忍住到店外連打數個噴嚏的衝動。


他顯然是不會了解阿席莉帕的激動,但他不介意多吹一會空調。隨手拿起附近貨架上的試用品,短短的口紅在他靈活的指間轉了圈(店員小姐禮貌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遞到阿席莉帕面前問道:「阿席莉帕想買的是這東西嗎?」


阿席莉帕鬆開尾形的衣䄂,有點遲疑的接過唇膏。扭動銀色的外殼,深紅色的膏體旋了出來,油亮的光澤裏還帶著一點點細碎的閃粉。阿席莉帕學著在劇集裏看到的動作,輕輕在手背上塗了一小劃。


她舉高手展示給尾形看。


「漂亮嗎?」,她問。


尾形不曉得一抹劃在手背上的紅線還可以如何難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阿席莉帕也點了點頭,不過她多看了眼後,便把唇膏放回架子上。


「怎麼了?」,尾形不禁疑惑起來,眼睛瞄了眼價錢——目標消費群為年輕少女的牌子價錢相當親切,而他知道阿席莉帕有著良好的儲蓄習慣,相信負擔得起這裡一根口紅的錢。


「這顏色對我而言太早了。」,阿席莉帕邊說著,邊從架上拿起另一根唇膏,在手背上畫上另一條短線:這次是粉橙色的。


尾形抽出方才那根深紅色的試用品,瞇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後,想起這顏色是過去常在母親嘴上看到的,於是便贊同起阿席莉帕的說法:「的確太成熟了,大概早了三十年。」


「沒那麼多吧……」,阿席莉帕皺著眉頭反駁,「二、二十年……不!我二十多歲時就可以駕馭得了這顏色!」


尾形低笑了聲,捋著頭髮睨了眼至今仍矮過他的阿席莉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這嘲諷無聲勝有聲,只見阿席莉帕嘴巴都呶了起來,嘴巴張了又合的,似乎是想反駁尾形卻又想不出話來。


「要不這樣吧。」,尾形把兩人手上的試用品放回架上,拉過阿席莉帕的手看了看手背上另一抹顏色後,拿出對應的色號貨品;透明玻璃紙包裹著小小的紙盒,尾形掂了掂手上的唇膏後,挪步往收銀台走去。


「那深紅色的口紅,哪天杉元跟你告白我就哪天送給你,如何?」,笑得極其討人厭的尾形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鈔票,害阿席莉帕不知道該向對方道謝,還是該一拳搥向對方後腰,只得兩者合併起來,邊出拳邊道謝,然後小聲抱怨起今天的尾形特別煩人。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呢。」,店員小姐接過貨品時點了點頭,然後隨口感嘆了句,笑得眼睛都微微瞇起。


「不,我們不是——」,尾形和阿席莉帕下意識否認,然而話說到一半,尾形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成年男人陪著一個女高中生逛街還替她付錢,如果不是兄妹的話情況——好像——會變得相當不妙,於是趕緊搭上阿席莉帕的肩止住她的話,然後笑得無比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的診所就開在這條街的另一端,尾形完全不想在明天上班時聽到什麼奇怪的傳聞,以及收到牙助們無言的鄙夷目光。


「可真好呀,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又有個這麼疼妹妹的哥哥。」,店員笑呵呵的說著,點算過鈔票後找零,然後把放著唇膏的小紙袋交到尾形手上。


維持著僵硬笑容的尾形接過後立即塞進阿席莉帕手裏,然後拉著搞不清楚狀況的阿席莉帕快步離開店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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