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Jay】不用客氣,盡情地感謝吧(John Wick Paro)
杰森一打開房門,便看到一老一幼正和樂融融地聚在他的房間內,年輕的,當然是最近開始漸漸佔據了他房間的提姆,這完全是在杰森的意料之中,甚至在打開門前就想好要從哪一句開始抱怨,但年老的那位訪客則讓杰森大感驚訝。
「晚安,杰森少爺。」,阿褔眼也沒抬一下的繼續說著,比平常快了一點的語速隱含著不滿:「許久沒見,但願別來無恙——原諒我實在不知你的近況是否有恙,畢竟我已良久未曾聞見你的消息。」,他按著茶壺的蓋子,為坐在單人沙發上正一臉幸災樂禍的提姆添上一杯紅茶,裊裊的熱氣帶著茶香與玫瑰的味道,自壺口飄出流淌到茶杯中。
老管家把茶杯輕輕放到茶几上,然後把茶壺擱到別的地方,移動間嘴上仍在叨嘮:「不過,我相信就算你們身體抱恙得腸子都快掉出來了、知道得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使致無法再步出酒店了、又或是失去了生命中的重要存在了,都不會打算告訴你們的老管家就是了,畢竟,你們除了在發現自己無法處理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外,其他時間,都不會想起可以找我幫忙。」
發現自己突然被加進了攻擊範圍的提姆,叼著餅乾滿臉驚恐地望向杰森,總是瞇起了一半的藍眼瞠大了快三倍,在管家背後打了好幾個手勢——「你的錯!處理它!當個負責任的人!」
「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阿福,我忘了回復你的信件——藉口我就不找了,總之我發誓沒有下次。」,杰森邊說邊關上了房門,並趁阿福轉身望回茶几時,瞪了提姆一眼。
提姆連忙嚥下嘴裏的食物,投降般舉起雙手和應:「再加一份『對不起』,阿福。但我保證我是衡量過這一切事態我都能處理,所以才沒說出來,不是有心要隱瞞。」
阿褔朝兩位少爺微微笑了一下,褪去了那一點點不滿。他和藹地說:「你們沒必要道歉,我並沒有怪責兩位的意思。只是,我由衷希望兩位少爺,可以牢記一點:你們身後並非空無一人,你們周遭亦絕非盡是黑暗,請務必緊記,如果連大陸酒店都無法收容你們、如果整個美國都對你們倒戈相向、如果那微不足道的高桌會對你們下了處決令,我都定必保護好每一位少爺、或曾經是少爺的少爺。」,語畢,阿福意有所指般頓了一頓,瞟了眼立在床邊的花瓶,得到了提姆不著痕跡的一下眨眼作肯定。
杰森對這一切並未察覺,他正忙著把懷裏的小惡魔放到地上。初到陌生地方的幼犬不見絲毫的怯慌,穩穩地往前踏了幾步後,開始東嗅西嗅,並在接近一旁的行李箱時,用盡全力打了個噴嚏,小小的水花落在漆黑的行李箱內,幸好杰森一向習慣把東西收好、關好。
「看來我們今晚多了個意外來賓,可惜這裡沒有一個廚房,否則便可以為這位──」,阿福拉長了語尾,揚起了一邊的眉毛,給杰森傳了一個疑問的目光。
「尤利亞。惡魔崽說她是女生。」,杰森接上了話頭,並把達米安放了在房門前的狗糧倒了點出來泡到熱水裏,聞到食物味道的尤利亞立即繞著杰森的腳轉起圈來,差點把現役殺手給絆倒。
「──尤利亞小姐炮製一點晚膳。」,阿褔續說了下去,對瞪圓了眼的尤利亞點了點頭,幼犬對著他歪了歪頭,響亮地汪了一聲,管家於是又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盤起雙腿窩了在沙發裏的提姆撐著下巴看著這一切,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玫瑰紅茶顯然沒法給予他充足的咖啡因,只見他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口齒不清地說:「提圖斯、尤利亞,惡魔崽的改名喜好真是一目瞭然……只是沒想到他會把這頭魔怪送給你。」,尤利亞像聽懂了般,回頭盯著提姆看,而提姆便指著牠翻起了舊帳:「對,說的就是你,魔怪,別再來咬我腳趾了。」
杰森把泡軟了的狗糧放到地上,瞟了眼滿臉戒備的提姆,隨口問道:「你做過什麼來了?」
「認真的?!」,提姆難而置信地拔高了聲反問,「惡魔崽養的狗!咬了!我!然後你問我做了什麼?呼吸算在內嗎?還是眨眼?我還以為我們是一夥的,大紅!真教人失望。」
「誰教她現在是我養的狗。」,杰森拍了拍正在進餐的小狗後,站了起來,「所以,你也是迪克那些無聊活動中的一環嗎?我的禮物在哪裡?乾脆點,直接交出酒店內聯網後門來吧小紅。」
「也許一年後吧,花上一年你總有機會找出來的。加油。」,提姆瞇著眼笑得相當自信且欠揍地說著,回絕了對方半真半假的要求,然後指了指他旁邊空著的椅子,「坐下吧壽星,我保證我的禮物比你說的棒多了。」
「我不保證我能比提姆少爺你廢寢忘餐地——」,管家在形容某人不健康作息的描述上加強了語氣,又盯著還未入座的杰森續說:「弄出來的秘密系統漏洞『棒多了』,但我由衷希望杰森少爺會喜歡我這份『禮物』。」
杰森瞠大了眼——好吧,這真的有點出乎他意料了。
朝杰森微笑著的兩人背對著窗,一般都被杰森拉上的窗簾,眼下被阿褔拉開了,落地大玻璃窗清晰映出這城市繁華的夜景。位於高層的單位正能俯視著街上如流水般的車輛、如星屑般的街燈、如山巒般的樓宇,滿是煙霧的夜空中只剩一輪彎月孤獨地掛著,自高空俯瞰著底下比它光亮數倍的霓虹燈牌……一切一切,都盡是些杰森已經看得不能更膩的城市風景,但此刻卻因這份深植靈魂的熟悉而感到懷念,遲來的思鄉感開始冒上心頭。
老管家看著杰森——這個幾近是自己照看到大的青年——想著對方不知不覺間已經長那麼大了,心下是一陣暖和的澀意。他拉開了窗前的另一張單人沙發,朝杰森緩緩地說道:「不知杰森少爺是否願意賞臉坐下,喝一杯寂寞老人泡的紅茶、吃幾塊可憐的老管家焗的糕餅,也許還有一份他默默為某名不願回大宅的少爺構思了好幾個年頭的生日蛋糕吧?」
杰森失笑,鬆開了總是不自覺地緊糾著的眉間,欣然答應道:「只要不要我戴上一頂傻瓜尖頂帽就可以了。」
待杰森入座後,坐在他旁邊的提姆勾起一邊嘴角,一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則朝杰森揮了揮手,厚臉皮地示意著要杰森「不用客氣,盡情地感謝他吧」,並從胸袋掏出了個派對紙哨,「嗶」的一聲把紙捲吹長,閃亮亮的紙捲惱人地縮來伸來。
杰森認命地戴上老管家特意以銀色托盤遞來的亮紅色尖頂生日帽。
生日快樂、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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