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監獄-NoaXKaiser】Ruler and Emperor

- Noel Noa x Michael Kaiser(諾亞/諾阿x凱撒)

- Nao的名字用的是台版單行本版本的翻譯:諾伊爾.諾亞

- 並沒有描寫到任何浪漫關係,僅表達一下兩人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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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宣稱他是君王,諾亞說他就是紀律。


*


藍色監獄裏每一場賽事,都會化為年輕選手們的養分,作為他們的指導,諾伊爾.諾亞需要做的,就是替他們總結整合,梳理好得著,發現要改善的,再去制定計劃,讓那些靈光一閃的奇蹟被管束成得心應手的技能。


選手的比賽結束了,指導的工作才剛開始。


監獄一般的室內設計連一眾指導員也沒有放過,沒給他們留下哪怕一個手指洞大的窗戶,時間變化僅靠電子時鐘得知,令人輕易遺忘日夜感覺。


眼下時間已經不早了。


諾亞揉了揉眉心,從滿屏數據和影片的螢光幕上移開眼,感覺視覺膜都快被藍光烤焦,決定明天再繼續。視線落到放在大腿上的紙本紀錄上,諾亞敲了敲筆桿,想像最近隊內因應選手們進化而產生的新化學變化。


就在這時,指導前鋒房間的電子門突然敞開。


諾亞循著那細微的零件運作和氣流聲回頭,瞟向來人。對方毫不覺得自己有打擾到人,揚手笑瞇瞇的打了聲招呼後,便隨意打量平日素少進來的指導室,目光肆意得放肆。


那種發自骨髓的趾高氣揚,與曾來尋求建議的潔世一形成強烈對比……諾亞甚至不認為,以米歇爾.凱撒的性格,會坦率地主動要求指導就是了。


「凱撒。」諾亞喚過對方的名字,半大的少年回了他一眼,湛藍的眼印上諾亞的身影,又飛快轉開,像他才是這房間的主人,他有權不搭理一切;諾亞皺起眉,瞪著不知在演哪齣的凱撒,拿着一瓶以棕色玻璃瓶盛載的不知名液體,慢慢走到他旁邊。


他似乎想坐到諾亞的工作臺上,但除了佈滿按鈕的操作版外,便只有環繞著整間指導室的斜台,想找一片能坐的平面都沒有,只得靠在那些斜台上。凱撒用指尖梳理髮尾這動作來強調他的漫不經心,漸變的藍色髮絲纏在白皙的手指上,糾了又散。


以伊甸園守護者為名、以君主為姓的王牌,用著一種冷淡的口吻向諾亞提問:「你現在,算起來也是我的教練吧?」


諾亞沒有應他。


凱撒輕輕瞟了不回答他問題的男人一眼,並不意外對方的不合作,畢竟他也是明知故問。


「既然是教練——」,移開目光,凱撒看向自己手上的玻璃瓶,將其上下倒轉,比水來得黏稠的的清澈液體在裏頭緩緩流動,從底部奮力游到頂端,但怎樣也離不開這手掌大的棕色玻璃瓶;凱撒蹙著眉頭的微笑,繼續他的明知故問:「——那麼,照看球員的身體狀況,相信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吧?諾亞。」


剖開那些多餘且幼稚的開場白,諾亞直直切進主題,用帶點懷疑的口吻問:「你不舒服?」


明明賽後還生龍活虎,披著毛巾就跑去鄰壁更衣室挑釁潔世一,到了晚餐都還沒住口的小鬼,現在跟他說身體有恙?他是剛剛在洗澡時跟潔世一打過架來嗎?


被懷疑的凱撒聳了聳肩,擺出一臉無辜的嘴臉說:「腳痛。」


語畢,他把手上的玻璃瓶遞給諾亞。


諾亞沒有接。


「今場衝太多次了,累得慌。」凱撒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完全無視自己作為世界11傑的事實、無視以他的年歲和身體狀況理應可以應付今場的運動量。


輕輕踢掉拖鞋,凱撒抬起腳掌,踩到諾亞大腿旁的椅墊上。漆黑的皮革為雪白的腳背陪襯,笑得志驕氣滿的年輕王牌盯著他的指導,啟唇,編出難分真假的對白:「也許有點扭到了吧?反正隱隱作痛。」


他晃了晃玻璃瓶,用米歇爾.凱撒獨有的無禮親暱口吻呢喃:「所以你就幫我按按嘛……這要求應該很『合理』才對?教練。」


諾亞默默回望那雙眼尾上揚的藍眼,經乎不用思考就讀到對方不曾掩飾的心思——幼稚的小鬼,真的以為自己是國王。


沒接過凱撒手上的東西,諾亞直接托過年輕王牌的腳踝,往後滑動電腦椅捋直了腿。凱撒被拉得失去重心,只得匆忙按著身後的斜台,玻璃瓶也只得擱到操作版上。諾亞不輕不重地瞄了他一眼,本來只是為確認任性的幼稚國王站好了沒有,省得等等跌倒假病變真傷,然而心高氣傲的國王誤會了,以為在看他笑話,惱羞得兩頰通紅。


諾亞相信自己比凱撒意識到的更加了解他——好歹他也比眼前這小朋友多活了快二十年——所以單憑對方的眼神,就曉得他家的王牌又犯什麼病。不置可否地哼了聲,諾亞懶得理會小鬼國王的小情緒,抓著凱撒的腳踝就開始初步檢查。


凱撒看著世界第一前鋒板著的臉,總覺得對方活像下秒就會捏爆他腳骨似的,但諾亞的動作意外地輕柔。諾亞托著凱撒的腳掌,慢慢往左右兩邊扭,同時提醒:「痛就出聲。」並瞪了很大機率為了面子死忍的球員一眼。


諾亞也年輕過,而且他相當懂這些被捧到天上去的天才少年前鋒的德行。


手掌順著由後腳跟往上輕按到小腿肚,又按了按大腿後側,諾亞感覺到底下肌肉的繃緊,但相信並沒有到會讓習慣高強度賽事的球員叫痛的地方,只是一般的運動後遺症……一如諾亞所料。


諾亞瞟了眼枱上的玻璃瓶,棕色的玻璃上清晰印著「Rosen Massageöl」——這是連演都懶得演了是吧?


「你到底哪裡覺得痛?」諾亞直問,緊皺的眉頭昭示出他的不耐煩。


凱撒頓時氣消了,故作思考一輪後,然後笑瞇瞇的隨便給了個答案:「大腿?」


痛楚是個人感受,哪怕凱撒擺明是在說謊,他說他痛,那便成了無從稽考真偽的唯一事實。


因此,凱撒笑得如此得意洋洋,確信自己要世界第一前鋒為自己捏腳也不會落人口——簡直刷新了諾亞對凱撒幼稚程度的認知。諾亞知道他可以把這裝病的球員,打包丟給平常不知藏在哪𥚃的醫療人員,但他相信這一著是凱撒意料中的發展,再者,他們家王牌膨漲得快爆炸的自我,也著實是時候整治整治了。


「大腿是吧?我知道了,跟我來吧。」諾亞點了點頭,沒有戳穿對方的謊言;他默默關掉了指導室的設施、燈光,然後提著那瓶沒有半點醫療效用的玫瑰按摩油離開指導室。


凱撒蹙起眉,不滿意這後續發展,覺得主導權突然掉到對方手上,他甚至不曉得下個場景會在哪𥚃,但這齣由他開場的劇目,他的自尊不允許他中途放棄。


*


之前說過,藍色監獄一視同仁地剝奪了所有人的「觀看風景權」,哪怕是在外地位崇高的指導員也不例外。


凱撒起初還會好奇地打量周遭,但他很快就發現指導員的臥室,設計上與他的的四人房並沒有多大區別,只是移去了另外三張五角形的單人床,而他們的指導本身也跟機械人沒什麽兩樣,導致房間整潔且規範到,讓凱撒想在地上找到一條骯髒內褲來嘲笑諾伊爾.諾亞也做不到。


無聊到讓人嘆氣,凱撒也真的嘆了出來,而在浴室洗完手出來的諾亞聽到了。


「你想找的,我房應該都沒有,不論是在這邊還是外面的。」諾亞淡淡然地說,然後指了指那張彷彿從Ikea傢具型錄中剪貼出來一般整齊的床鋪,「坐到床上。」


話音未落,凱撒已經張開雙手往後一倒,直接自由落體到床鋪上,盡責的床褥微微下陷後回彈,金色與藍色的髮絲披在床上;垂在床褥以外的雙腳晃了晃,皮膚白得像怎曬都像曬不黑似的。


凱撒瞇著眼睛,勾起一邊唇角。


正用掌心溫暖按摩油的諾亞瞟了他眼,點了點頭,「嗯,本來就是要你躺著才到睡房來。」,諾亞發現凱撒的笑容頓時一僵。他刻意走到凱撒雙腿之間的位置,沾上玫瑰油的暖熱手掌按著凱撒雙膝,往兩側掰開;凱撒立即瞠大了眼,下意識撐起上身。


諾亞更加用力地壓著凱撒的膝蓋,語氣冰冷地詰問:「不是要我按腳嗎?逃什麼?『Kaiser』。」,話說到最後,那嘲諷意味連猴子都聽得出來。


站在床邊的諾亞正背對著房燈,凱撒看不清諾亞的表情,只見到那隻金黃色的眼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像在觀察爪下奄奄一息的獵物何時嚥氣,氣定神閒到近乎無聊一般。諾亞略偏過頭,視線從對方急促起伏的胸口,望到那張通紅的臉。鬆開一邊膝蓋,諾亞用手背輕拍凱撒的臉頰,用對方常用的無禮姿態回敬:「現在,應該哪裡都不痛了吧?」


凱撒能控制自己不被挑釁到的話,當時對漫城時就不會被克里斯.普林斯煽動到了;如果凱撒能放下他那些自我與驕傲,他就不是米歇爾.凱撒了。


以伊甸園守護者為名、以君主為姓,打從出生起便生而不凡的凱撒如此回答:「我不是說了是大腿嗎?年紀大了,耳朵不中用了是吧?」


諾亞盯著以為成功扳回一城的小孩一眼,心想這人紋什麼藍色玫瑰花呢,脾氣臭得根本侮辱了花朵,就只有那要刺得人滿手鮮血的銳刺在相同的,怎麼不乾脆紋株仙人掌上去算了。


托著不知死活的年輕人膝彎,諾亞抬高了凱撒其中一邊腳,在小孩難掩驚恐的目光中,手掌沿大腿後側的正中央往下滑,把玫瑰油塗抺下去,然後在按到肌肉硬得最厲害的地方收手。「後悔是世上最無用的情緒,如果要後悔,那從一開始便應該謹慎規劃自己的行動。我希望經過今晚後,你能好好記著這件事,凱撒。」諾亞淡淡然地說,收回了方才的嘲諷口吻,理性又語重心長得像在主持賽後覆盤一般,然後未等對方作出任何反駁上訴,便握起拳頭,用突起的食指指骨狠狠碾到剛剛摸到僵硬之處。


「放心,我有學過。」諾亞面無表情地說,而凱撒覺得方才就是拿刀斬他都沒那麼痛,但未等他作出任何抗議,諾亞已經用力按到另一個位置了。凱撒捂住嘴巴,試圖把痛呼聲嚥回肚裏,牙關都咬緊了。今天確實全力跑足全場賽事的前峰,雙腿根本無論哪一寸都肌肉繃緊,在諾亞毫不留情的按壓推揉下,沒痛到淚涕橫流已經是凱撒的自尊力挽狂瀾過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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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宣稱他是君王,諾亞說他就是紀律。


紀律向來可以統治世界,包括皇帝陞下本人也在管束之列;但真正的君主出現時,所謂紀律,不過是由他奠定的其中一件統治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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