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リョ】專業而安全的商業買賣關係 [PG-13]

- ……預警不知該怎打。

- 理應開車的題材,結果我只搞到PG-13,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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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良田不認為自己是受虐狂,他不享受疼痛,一點也不,在賽場上受的每一種傷都讓他難受得要死,抽筋、拉傷、碰撞、瘀青、骨折……他是運動員,他與傷患為伴,所以他可以很確定地跟全世界的人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痛,不喜歡受傷,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而興奮,更不可能勃起。

不可能,他以自己鞋櫃裏全部限量鞋量起誓。

那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腦袋思考不出結果。宮城的呼吸近乎下意識地放輕,輕得像怕驚動同室困獸、輕得斷斷續續。平光眼鏡快滑至鼻尖,壓著淺藍色的口罩,薄薄的眼皮半垂著覆蓋棕色眼珠,落在地板上的目光小幅度游移,連帶眼睫毛都微微打顫。宮城嚥了下口水,骨碌一聲,在安靜的室內響亮得令人尷尬,淡淡的粉紅從他小麥色的皮膚底下浮出,一雙耳朵全紅透了,一路暈染到口罩和衣領底下。

冰涼的皮革碰上他暖熱的皮膚,戴著手套的手指沿著下頷線條劃到耳朵,按到宮城耳珠上釘著的耳環。銀亮的細小金屬早被他體溫捂暖了,但在對方觸碰到的一刻,宮城忽然覺得熱度從那邊皮膚消失了,冷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宮城聽到一聲很輕、但又刻意要讓他聽到的低笑聲,於是宮城蹙起眉,抬眸望向椅子前方的男人。高大的男人俯下身,黑眼平靜而專注地緊盯著宮城的一切動靜,手指仍搭在宮城的耳珠上,不緊不慢地輕搓。

「別擔心,我們之間是專業而安全的商業買賣關係。」宮城聽到對方這樣說,話語從那遮去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底下傳出。男人揚了揚手上的紙張,上面有宮城的筆跡,既是免責聲明同意書,又列明了兩人的底線和宮城想要的服務範圍;他說:「你付錢,我給你你想要的,如同每一個從各種門路找到我的人一樣。」

捏著耳珠的手指不知從何時起漸漸加重力度,在宮城意識過來時,堅硬的金屬耳環已快被壓進皮肉裏,硌得生痛,又被捏得發麻,不乾不脆的鈍痛讓宮城一陣心煩——宮城被自己這情緒嚇了一跳。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男人敏銳地捕捉到宮城茫然而徨惑的眼神,直覺差不多了,便收回手——痛楚漸漸消失,但他的客人看起來更加迷惘。「第一次見面,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吧。」,男人說完,拉了拉口罩,又整了整摺起的衣䄂,「放心,我也看籃球比賽的,曉得分寸……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是連三分球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不用擔心,你不是我第一個客人。」男人刻意補充了這句。

聽完這番話,宮城胡亂點了點頭,抓在座椅椅墊兩側的手用力握著,其後才在對方輕拍他手背的提醒下,後知後覺地鬆開手。動了動用力到發痛的指節。

有點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耳環,宮城開口:「請問……」,聲帶緊得快發不出聲來,他緊張得在口罩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後,才續說:「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一,我不賣身不賣屌也不賣屁股,我不缺錢花,是的,我不缺錢花。」男人不等宮城把問題問出口,就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是顯而易見的厭煩,像已經回答過幾百萬次,只差真的翻起兩顆大白眼。「二,」男人舉起兩根指頭,制止了想開口的宮城,續說:「安全詞:紅黃綠;拜這年頭的娛樂作品所賜,我猜你知道這都是什麼意思。」,見宮城點了點頭,於是他繼續說:「三,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宮城趁著男人話語停頓的一剎,插話回答:「深津……先生。那時候山王的4號,對吧?」

男人頓住了話頭,黑眼骨碌碌的轉過來盯著宮城良田。

宮城拉下口罩,露出一張通紅的臉,棕色的眼眸濕淋淋的;金屬框的眼鏡不適合這人,太斯文了,但這時戴著,多了種別樣的風情。「我剛剛想問你的,其實只是那個口癖……」,他飛快地瞟了深津一眼,目光有點小心翼翼的,「『噗』、還是『嗶』的那個,怎麼不再講了?」

男人微微偏過頭,似乎有點意外,只見他揚起一邊眉毛後說:「沒想到你記得我。」,但他沒跟著把口罩拉下來、也沒說語尾,而且趕在宮城開口再說什麼時,直接轉開了話題:「那我們開始吧?」

相當明顯的拒絕寒暄姿態、相當冷模,害宮城才剛放鬆一點點的心又揪緊了,連帶胃袋都一陣痙攣,想吐的感覺在喉頭徘徊。房門在深津身後,高大的身影基本上把門全遮住了,宮城還是忍不住瞟了那方向一眼,然後一副壯士斷腕似的決然點頭。

「來吧。」


深津說了他們先從簡單的開始,而宮城壓根不曉得在那個陌生領域裏,什麼是簡單什麼是進階,只曉得深津拿皮拍子打得他屁股紅腫瘀青時,他內心翻來覆去都是「他到底為什麼要來遭這個罪」、「他絕對絕對不會再來」、「等等一定要殺了這男人,十倍奉還」等等,嚷出口的則是各種髒話,從英文罵到日語、又回到鏗鏘有力的一聲聲「Fuck」。無法逃離的疼痛讓他腦袋混亂,最後罵聲漸弱,變成了一聲聲的道歉和抽泣。

宮城咬著自己手背,門牙陷進皮肉裏血都滲了出來,哭得一塌糊塗,眼淚鼻涕爬滿臉頰,思緒混亂得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哭得這麼慘,靈魂彷彿抽離出體外,正在受難的肉體不再歸意識管理,卻又感覺到聲帶正因為嚎啕大哭而拉扯到灼熱的地步。

靈肉的分離是發瘋的開始,但對早該發瘋而不自知的人而言,那彷彿是一種放鬆方法,畢竟現在,在皮拍停下來後,還趴在椅背上抽噎的宮城,內心就感覺到出奇的平靜,有種鬱結都化成實體的一道道傷口顯現,然後他透過嘶吼和嚎哭把它們淨空,純粹的幸福感便油然而生,充盈體內每一個細胞。

深津在他背後,等他情緒稍微冷靜下來後,才替他解開手腕上的繩索,然後踱至他面前蹲下來,替他披上一條柔軟的大毛巾,在環過他後背時狀似擁抱,再用紙巾拭去他臉上的液體。

「你感覺還好嗎?」,宮城感覺到深津正在用一種刻意演出來的溫柔語氣問他,於是他知道這只是例行公事,因此他就隨便點了幾下頭。

手指緊抓著身上的大毛巾,宮城想抱膝把整個人踡起來,包裹進柔軟無害的布料中。沾上汗水的棕色鬈髮垂了下來,掛在額前。

平靜無波的黑眼緊盯著他,像在判斷他的狀態,宮城那仍然淚光閃閃的眼柔和了對方的目光。閉上眼,宮城深呼吸了一口,空氣慢慢從嘴巴呼出,然後他開口,喚了深津的名字。

「下次……什麼時間方便?」宮城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如此問道。


宮城良田是個好客人咧——深津在內心評價。

雖然他知道深津的身分——儘管是過去式,宮城認識的只是賽場上的山王球員深津一成——這點讓深津不太高興,因為未知能帶給對方恐懼,而且他向來不希望他的客人和他有太多牽扯、更甚至是誤以為可以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深津可以理解他的客人為什麼會對他心動,畢竟他的客人都會向他展現出最脆弱、最無助的一面,把控制權交到深津手上,而深津回應他們潛意識裏的渴求。那種彷彿被理解、被照顧、被關注的感覺,往往令疲憊不堪的靈魂心動,再加上調教過程又涉及「性」,這無疑令他們更加困惑。

偶然,深津會在心底自嘲這是過激版本的臨床心理輔導,剝出他們最深層出需要和慾望是深津的職業本分,並非深津一成本人的私心,所以對於客人們總是痴心錯付,深津一成覺得很頭痛。

調教師和客人是需要磨合的,畢竟底線是要透過一次次的接觸而慢慢摸索出來,但每每剛清楚對方的情況了,深津就得因為對方暈船而把人掃地出門,搞得至今都沒有一個長期客人。

所以,宮城實在是個好客人咧。

很服從,雖然在疼痛之下會罵人罵得厲害,又哭又罵的像蠻不講理的醉漢,但出奇地會守規則,預約都會準時到——準時,意味著他不會遲到,更加不會早到,深津討厭客人無視時間隨便早到,像他一天24小時都有空,隨時可以應付他們一樣。

還有每次完事,宮城的理智回籠後,他就會開始想鑽進地裏逃避,披著大毛巾踡成一團,完全不想說話,逃避完就自己爬去洗澡,在沐浴間冷靜過了,才紅著臉出來喝茶,乖乖回答深津的問題讓他檢查心理狀況,預約好下次時間後便火燒屁股似的逃出單位,半點多餘屁話都沒有……讓深津覺得很輕鬆。

就算宮城不付錢,深津仍然會想跟他玩,真的……光是那身材和眼神,深津相信宮城絕對很受這個圈子歡迎,令人驚訝的只有第一個跟他玩的人是自己,這點總讓深津一成受寵若驚。

深津不喜歡客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滿臉眼淚鼻涕的宮城服軟時,深津喜歡那張嘴巴口齒不清又軟綿綿地喚著他的名字,所以他沒打算糾正宮城對他的稱呼。這算是他給守規矩的客人一點小獎勵,哪怕宮城壓根不曉得這是他的特權。


宮城良田覺得自己定是瘋了。

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缺氧讓他的世界五彩斑斕又漸漸發黑。深津單手就可以緊緊扣住宮城的頸,但他選擇了雙手——甚至為此特地脫了手套——像一種儀式般鄭重而莊嚴,只可惜他臉上仍然戴著那該死的口罩。

深津感覺到手指底下是跳動的脈搏,感覺到對方每次試圖呼吸時抽搐的喉嚨,感覺到宮城正用眼神咒罵著世界。身下人的眼神漸漸渙散,整張臉都通紅起來,張嘴的嘴巴吐出一截舌頭無力軟垂,胸腔徒勞地起伏,下半身倒是勃起了。

勒絞性快感,從千百年前就存在的玩法,經典而有效咧。

這是他們第四次見面,理論上不該這麼快便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但深津相信,要是宮城無法在他身上獲得他想要的,他會去找別人——這樣就很危險了,深津不相信其他人,不相信外面那些所謂的「調教師」,更加無法接受籃球員宮城良田死在其他人手上,而原因是深津一成的服務滿足不了他。這比戀人出軌更加侮辱人咧。

想到這裡,深津慢慢加大了力度。宮城發出一陣虛弱而嘶啞的乾咳,雙眼開始無力地往上滾動,血絲佈滿眼白,鼻翼不斷扇動。令他腦袋空白的缺氧仍然持續,這是種人工的寧靜。

深津起初以為宮城喜歡的是疼痛、喜歡被懲罰,但很快,深津便發現了事情不是這樣,他追求的不是疼痛,是「瀕死」,像在厭世自毀與必需活著以完成的責任間勉強取得的平衡,總括而言,深津相信宮城良田想要的——

「你想要解脫。」他低頭在意識模糊的宮城耳邊呢喃,而半死的宮城自然沒有半點反應給他,靈魂自顧自的游離出體外好不逍遙。深津盯著宮城迷茫而痛苦的臉,壯健的手臂虛虛地握著深津的手腕。宮城順從地接收一切苦難,眼眶的淚珠懸而未落,於是深津低下頭,張開嘴,輕輕以舌頭接過,苦咸的水珠滾至味蕾,又嚥至食道。

宮城不會記得的,他腦袋沒有氧氣。

深津鬆開手,讓空氣湧進宮城的氣管,讓對方咳得比窒息時還難受。


第六次。

那只是深津一成的一時興起,靈感源自宮城對勒絞能感覺到快感——甚至射精了,宮城試圖隱瞞這件事,但深津當然發現了,只是他沒有說出來。

浴缸放滿了水,藍綠色的暖水在暖黃燈光照射下一片波光粼粼。宮城伸手在裏頭潑了幾下,回頭向深津點了點頭,確認水溫不會燙到他,然後抬高雙手,任由對方用繩索把自己綁起來。

浴室的潮濕空氣湧進肺部,宮城沒意識到自己的呼吸有多急促,雙手震得厲害,讓深津忍不住扶著他的臉頰,鄭重地和他確認了一次安全詞、以及這次的流程——其實就只是,深津會抱著全身不能動彈的宮城進浴缸,泡個幾分鐘,在宮城溺水死亡前把人撈出水面。

很簡單。

「放鬆。」,深津拍了拍宮城的肩膀,又撥了撥他的瀏海,然後才拿毛巾,繞著宮城的身體再包了一層,接著才把人抱進浴缸裏。水浸到宮城胸口,深津指示著宮城一下接一下的緩緩深呼吸,待宮城太早出現的慌亂冷靜下來後,才按著他的肩膀、扶著他的後頸,慢慢把人浸進水裏。

微暖的水把宮城包圍,水沒過耳朵的那瞬間感覺尤為強烈,接著整個人都沉到缸底去,包裹在窒息死亡的恐懼、以及像被羊水包圍的原始安祥中。聽覺只有模糊不清的咕嚕聲,水流晃過時像深海怪獸在低語。水刺痛鼻膜,又刺痛眼眶,但宮城不願閉上眼。

視線穿過盪漾的水,天花板的圓型燈光模糊得不著邊際,彷彿是遠得抓不住的太陽,又似是天國正敞開了大門——那時候,宗太有看到這畫面嗎?宮城良田發現這幻想挺好的,幻想家人走得安祥、又幻想那份安祥自己也感覺得到,於是抖著嘴角微笑起來,可是……不、不對,宗太他出海時都已經是下午了。

氣泡從他鼻尖嘴邊呼出,浮升又破裂,抖震的嘴角不再往上揚了,淚水融入洗澡水裏,連同從嘴巴呼出的無聲尖叫。他在水裏抽搐,水湧進了他的氣管,被束縛的四肢讓他只能像條魚在水中蠕動。在腦袋一團亂的時間,宮城的腦袋想起很多東西,卻驚訝地發現,原來宗太的面容在他腦海裏已經變得如此不清晰。

這樣下去他很快會死,而今天,宮城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用力地掙扎。

抱歉了,宗太,但他原來他還想活下去——那瞬間,他從沖繩回到美國,一下子掉到深津一成懷裏。

有力的雙手緊緊擁著他,一下接一下的輕拍著宮城後背。深津沒有問宮城一直邊咳邊道歉的對象是誰——任他用腳趾頭想,那都不會是自己——只是抱著他,任由淚涕交橫的人緊抓著他的衣衫,用力到指節發白,不曉得是冷的、抽噎抽的、還是怕的,總之全身抖震個不停。

「沒事了咧。」深津在宮城耳邊低語,摸了摸那頭濕淋淋的捲髮,他又重複了一邊:「沒事了咧、都沒事了咧。」


第十次。

宮城挑起眉頭,看著床舖上排列整齊的性玩具,指著問:「這次是怎樣?」

「獎勵時間。」深津聳了聳肩,「比賽我有看,你的表現很精彩。」

宮城瞪著他,嚥下嘴邊那句「那又關你屁事」,摘掉墨鏡隨手丟到一旁桌上。塑膠撞上木材咔㗳一聲,宮城不滿地表示:「我要的不是這種。」

深津沒有計較他的客人疑似鬧脾氣的舉動,只是冷靜地反問了一句:「你不想讓自己太好過,對嗎?」,宮城似乎有點驚訝,眉頭揚起來了,但很快便板回一張臉,不想有表情泄露他的情緒,只是游移的目光被深津捕捉到了,「你想要的,應該是連記憶都會短暫消失的強烈刺激吧?愈接近死亡就愈好。」

他的客人開始感到不自在了,右手握在左手手腕上,撇開了頭;深津在內心嘆了口氣,決定先不要再在言語上刺激對方——稍微被多說中幾句就想逃跑的,到底是哪來的壞習慣咧。

「放心,我很清楚你要什麼。」深津用那種刻意的冷漠語氣總結,把一切變回「專業而安全的商業買賣關係」,而不是他這個球迷看完精彩球賽後的一時鬼迷心竅,興沖沖的給對方計劃了新的玩法設計。

沒事,手續是變繁複了,但深津一成保證宮城今晚絕對會看見天堂,而且他想回人間了,也得看深津心情。


關於第六次會面,宮城選手只想誠心問深津一成一個問題:射到雞巴痛到底算是哪門子的獎勵?

被獎勵的,到底是哪一個?


宮城的眼睛,紅得敷過毛巾了還是腫得厲害,雙腿都軟得快走不動路,連去洗澡時都要深津扶著,而且深津無比清楚,宮城當時感覺到的快感已經成為折磨,足夠讓人崩潰到腦袋淨空……然而他的客人捧著茶杯,一邊撅著嘴唇吹涼熱茶,一邊誠實地說:今次雖然很爽——說出這感想時,宮城的臉頰和耳朵都是紅通通的——但他不是太喜歡。

深津眨了眨眼,老老實實地回了聲「我知道了」。他握著茶杯,模仿宮城以雙手捧著茶杯的姿勢,但沒有拉下口罩。宮城瞟了他一眼,又轉回去看電視,上面正在播兒童卡通,宮城不太看得進去,但深津似乎是粉絲,常常播這個來看,現在也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

這時候的話,大概不會被發現吧?本著這樣的心思,宮城便大著膽子,悄悄望回去,打量這個理應從他人生中退場的舊對手——說得像有多大交集似的,但其實也只打過一場,宮城高二時的IH,之後兩人就沒再遇上過,畢竟也沒想到山王隊長深津一成會在高中畢業後放棄籃球。

宮城有幾次,在這種事後放鬆的談話時間裏,想要問深津為什麼會做起這種行業?有沒有其他正職?那古怪語尾為什麼不再說了?現在還有打籃球嗎?是哪支球隊的球迷?

有看他打球嗎?要門票嗎?

要1 on 1嗎?

但最後,宮城沒把它們問過出口。

深津從來都不在他面前脫下過口罩,露出的一雙眼睛總盯得宮城冷汗直流,剃得短短的平頭加強了這份壓逼感,壯健的身軀長期都穿著深色的襯衫,熨得仔細,摺起的手袖露出兩條壯碩手臂,每每看到,宮城就想起他如何用力勒住他的頸,這總讓他的下腹一陣發麻。

他記得自己那天射了在內褲裏,光憑窒息與卡在他雙腿間的那條大腿……還有舔過他眼角的濕滑舌頭。

宮城倏地紅透了臉,連忙低下頭來呷了口茶。

一直用眼尾餘光觀察對方的深津,總覺得自己又要丟失一個客人了。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不是失落、不是挫敗、不是憤怒,但又不太期待現況會有任何改變,雖則清楚那分歧早晚會來。

卡通播完了一節,進入廣告環節。深津繼續盯著電視,抬手拉下了口罩,在宮城吃驚的目光中,不疾不徐的喝了口熱茶,然後才開口,一派冷靜沉著地問宮城:「下次,你想怎玩?」

宮城揚起眉,似乎沒想過對方會問自己意見。「我不知道。」宮城搖了搖頭,「你總得有『餐牌』給我,我才知道要怎點餐吧?」

「也是咧。」,深津說完,又喝了口茶,「那之前,有哪一次是特別喜歡的嗎?」
他頓了頓,又補上了句:「沒事,就一個簡單的顧客服務意見調查罷了。」

宮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嘴唇噘著呶了呶,「那你呢?」他不回答深津的問題,「至今為止,有哪次——」

「我喜歡你在我手下掙扎的樣子。」深津直白地說,眼睛盯進宮城難得望過來跟他對視的眼,「喜歡你每次從滿口髒話慢慢軟化,喜歡你會乖乖遵守規則努力讓自己適應,喜歡你隱藏起來的自毀傾向,喜歡你——」深津覺得自己差不多要住口了,再說下去就不專業了,「——在球場上時的淡定、與在我手下崩潰時的反差咧。」

他說出口了。

深津低頭,喝了口茶,嚥下去時他有點想把那些話都嚥回肚裏。

好一會兒,宮城才打破沉默,開口起了個頭:「下星期……」他感覺到深津立即望了過來,「下星期,我會再來找你,希望你那時候……」宮城低咳了一聲,不太自在地說:「麻煩你毀了我,呃、我的意思是……狠一點、重手一點,拜託。」

他想保持現在「專業而安全的商業買賣關係」——這讓深津鬆一口氣,同時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感到失落,明明宮城是個很好的客人,而且他腦海聽到宮城的要求後,明明相當興奮地列出了許多平時都不敢跟一般客人玩的危險東西,但他仍然想要嘆氣,這不合理。

「我知道了。」深津點了點頭,然後放下茶杯,輕輕拉回口罩到鼻樑。

宮城也跟著點了幾下頭,手掌在大腿褲管上搓了搓,尷尬地瞄了瞄門口:「那麼……」

「你要走了?」深津問。

「嗯……」宮城又再點了點頭,從椅子上下來,拿起掛在椅背的外套,在繞過深津身後時,忍不住用不比蚊子叫的聲量,飛快而含糊地咕噥:「要是你想要發展一下『不專業且不安全的非商業買賣關係』……」他瞄了眼深津的後腦勺,不太確定要不要說下去。

「……你什麼時間方便咧?」深津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如此問道,然後感覺到背後有人伸手,解開了他口罩的橡筋,指尖撫上他的嘴唇。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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