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リョ】迫移局面
- 黑道pa,再說一次:黑道pa
- 又是預警不曉得該怎打系列……呃,這個深津一成不是過去我筆下的那些可可愛愛地球人深津一成,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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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安插臥底算是一種黑白兩邊的傳統遊戲,畢竟情報這東西比金錢還有用,而抓老鼠也是他們的傳統遊戲,被揪住尾巴的內奸在黑道裏只有死路一條,理所當然的事咧,只差在要怎樣弄死。
山王組的幹部深津一成拍了拍褲子上不存在的塵埃,又整了整衣襟,然後才望向跪在他對面的男人。被狠狠招呼過幾天的人,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但一雙棕眼仍然亮得驚人,氣呼呼的瞪著深津。
負責押著人的手下向深津點了點頭,收到手勢指令後便退到一旁。
側過頭,深津淡淡然說了一句:「隨便你開不開口,反正你們那串地瓜,我們都連根拔起了咧。你要繼續否認自己的身份也沒關係,雖然你只要點個頭就能得到解脫。」,宮城啐了他一口,牙齒被拔光的他也懶得用一口漏風日文罵人,沒有氣勢。
「不信咧?」,深津從西裝口袋拿出一疊對折的深色皮革卡套,封面的旭日章上似乎污跡斑斑,宮城認得那東西,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想猜那是什麼造成的污垢;深津察覺到他的異樣,於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抬步走到他面前,揚了揚手上的東西,「要猜猜看裏面都有誰的名字嗎?」
宮城瞪著深津手上的那一本本警察手帳,瞋目裂眥。深津確信自己只要再走前幾步,宮城會用他那沒有牙齒的嘴巴咬斷他的咽喉……應該說是扼死,像獵豹那樣,短牙咬不穿獵物的咽喉,就用嘴持續用力咬住頸部,直至獵物斷氣。
一陣電流自下腹劃自全身,深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深津隨意打開了一本,上面印著的肖像呆呆瞪著宮城看。看到宮城都表情變了又變,深津也跟著扭了扭嘴唇,「應該都是你的熟人吧?『宮城良田』。」,說話間,烏黑的眼珠裏沒有半點笑意。
宮城從同袍的照片上拔回目光,轉動眼珠,用力瞪著深津,呼吸急促得連鼻翼都在扇,只是沒一會,他突然垂下肩膀,像卸了什麼重責一樣。深津看到宮城的表情莫名變得輕鬆,嘴角甚至彎了起來。
只見那人笑得輕佻,用他那張沒有牙的嘴巴,咬字含糊卻又無比清晰地承認:「沒錯,我是警察,之前你們那宗毒品交易吹了也是我洩出去的。」,他艱難地挪了挪被綁在身後的手,聳了聳肩,「都快兩年了,你才發現,真是辛苦啦。」
深津徹底沉下了臉色。
*
在東窗事發之前,宮城跟深津走得很近……或者說,很密,親密的密。
宮城翻身,在深津的西裝口袋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熟練地從盒裏抖出一根煙來叼著,又打亮了火機湊近,火光照進他瞇起的棕眼裏,烙下圓圓的金色光點;紙捲煙草輕易就被點著,宮城吸了口煙,含了一會後才呼出;嗆辣的煙霧在他嘴巴漱過一圈,多多少少沖去滿嘴的精臭味。
深津進了浴室洗澡,反倒是夾著一屁股精液的宮城還待在床上抽煙,一如之前他們無數次的事後。
扶著脖子左右扭了扭,宮城忍不住呲牙裂嘴,項圈似的頸部瘀傷新鮮得很,內心咒罵著深津一成這個死變態。又再吸了口煙,宮城一骨碌坐了起身,熟練地從深津丟在床邊的褲子的袋裏拿出手機。瞄了眼浴室的方向,他飛快地解鎖了對方的手機,翻閱最近的來電記錄,想辦法記下上面的每一組電話,接著又調閱最近的訊息——沒什麼好看的,深津一成向來習慣閱後即焚。
水聲停了,宮城連忙把手機放回原位,然後把深津的外套披到肩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的深津從浴室出來,看到的便是一邊抽著煙一邊踩著他褲子泄憤的宮城。
宮城向他揚起一邊眉毛,目光滿是挑釁。
他知道深津喜歡這類型的,太乖太服從的反而倒胃口,這點讓宮城也感到倒胃口——儘管比要他向深津一成搖尾乞憐要好一點,畢竟他每次忍不住動手或罵人時,都是真的沒忍住。
「喜歡這褲子?那送你一條好了呦。」深津刻意曲解宮城的意思。
宮城用腳趾夾住布料,抬腿一腳把褲踢到深津面上,手機在半路中途啪一聲掉到地毯上。「誰要啊這種土氣褲子!」宮城嚷道,向深津比了根筆直的中指,「倒是碼頭那批貨,你們那邊是要扣到什麼時候?混帳東西,幹部了不起啊?想拿就拿當我空氣?」
深津把褲子從頭上拉下來,丟到地上,「那你趕緊爬上來不就好了呦?」,深津走近宮城,用兩條壯健的手臂把人緊緊抱住,親暱的在宮城耳邊呢喃:「快點爬到上面來,跟我一起、一起待在『公司』裏呦……在最後的最後,我們要一起橫屍街頭呦。」
宮城在他耳邊嗤笑了聲,語氣輕蔑地低語:「你趕緊滾蛋,我不就有機會上位了?」
深津嘴唇貼在宮城頸邊的刺青上,半晌才用鼻子低低的哼笑。
「那可不行呦。」
盯著宮城身後那面浴室玻璃的他眼神陰冷。
*
老鼠嘛,不掉個腦袋都講不過去……反正其他幹部、乃至深津上頭的人,都叫囂著要宮城良田人頭落地。
深津撓了撓宮城的下巴,看熟睡的人發出一陣抱怨咕噥,腳踝扣著的鎖鏈長得拖到床下,鎖在睡房的一角。人頭、人頭,深津在內心反覆唸道,捏著宮城的臉左右端詳,幻想只剩下頭顱、以及沒了頭顱的宮城良田。
很浪費咧。
繩子留的瘀痕、馬鞭帶來的傷口、煙蒂摁下的燙傷、還有深津親手留下的記號,全佈滿在暖烘烘的小麥色皮膚上,軀體的正反面都有。
深津捏了捏宮城柔軟的嘴唇,而宮城瞬間睜開了眼,抬手就瞄著深津瘀青未消的眼窩揍去。早有準備的深津立即避開,拳風擦過深津的臉頰,深津感覺像一個輕飄飄的飛吻,撲臉而來。
「昨晚我才說過——」深津用一種溫柔得詭異的語氣輕輕說道,手掌用力握住宮城的膝蓋,幾乎要把骨頭都捏碎,一手破壞他自行營造的溫馨氣氛,「——你再打我,我就要罰你了。」
宮城全身冒起雞皮疙瘩,覺得深津的語氣,很像在跟亂撒尿的寵物狗說話,噁心得叫宮城想吐。
未等宮城抬腳往深津踹去,門板便傳來一陣敲門聲。深津刻意向宮城看了一眼,然後才站起身打開門。
沉重的棺木落地,負責搬貨的手下向深津鞠了一躬,掀開棺材蓋後又鞠了一躬,最後低著頭離開房間,連眼尾都不敢亂瞟。烏亮的木質棺材幾乎霸佔了房裏大半空間,而宮城聽著方才那聲響,判斷重量,覺得那應該是真貨。
混蛋深津一成終於玩夠,決定要殺他了嗎?宮城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爬,眼神閃過一絲渴望,對解脫的渴望,哪怕是死亡的同義詞。
宮城難得沒有掙扎,任由深津抱起了他,再輕輕放進棺材裏。深津抬起那片木蓋,覆到棺木上,在蓋了一半時停下。宮城期望深津會給他一發子彈,貫穿天靈蓋,但深津給他的,卻是一句毛骨悚然的呢喃:
「宮城良田,我們三天後再見。」
語畢,棺材的蓋子便飛快而順滑地推上,嚴密地合上。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宮城恐慌地搥打木蓋,漸漸發現,入耳的除了悶悶的一下下咚咚聲外,還有一下下有節奏的叮叮噹噹聲。
宮城停下手,凝耳細聽——察覺到是釘子釘進木頭的聲音。
深津一成這個他媽的死瘋子。
*
又一夜荒唐過後,深津躺在床上,看宮城熟門熟路的,在他的西裝裏找出香煙和打火機,自顧自的給自己點煙,絲毫也不打算問問深津要不要來一根。
深津只好伸手,搶過宮城在抽的那枝,吸了口後才還給宮城——說還也不對,這煙本來就是他的。
捏了捏正在瞪著他的宮城,深津張唇,用剛被尼古丁薰過的聲帶,催促對方趕快去洗澡,「每次都是我先洗,對你可不太好咧,畢竟你身上總是比較髒咧……這次就你先吧,你洗好了,我再洗咧。」
宮城揚了揚眉毛,當然也發現了這不尋常。
四目相對過幾秒,深津感覺到對方似乎試圖與他對峙,想看看深津會否回心轉意,但很快,宮城便收拾好情緒和猜測,笑嘻嘻的說:「我怕水呢!不拖到最後一秒都不想去呀!」
深津也跟著回以一笑,「那一起咧,既然你這麼怕的話。」
*
三天後,宮城從棺材出來變得很乖,總是手軟腳軟的任由深津擺佈,漂亮的棕色眼珠子變得像玻璃般死氣沉沉,呆呆滯滯的,由深津怎樣對他都沒有反應。
深津抱著他,殷勤地親自伺候,溫度適中的暖水沖去鬈髮上的雪白泡沫。浴室裏的水蒸汽都帶著怡人香氣,深津精挑細選的牌子和味道寵罩住宮城,拖著長長的鎖鏈的腳鐐仍扣在宮城腳腕上,從浴缸一路拖到浴室門外。
洗乾淨後,深津抱著又香又暖的宮城一起泡澡。
浴室靜得聽得見抽氣扇轉動時的咻咻聲,點在鏡前梳妝台上的香氛蠟燭,照得水光一片金光粼粼,白麝香的柔和香氣令此刻添了份安寧溫馨。深津枕在宮城濕漉漉的髮頂上,握起那雙比他小很多的手掌,逐節逐節指骨揉捏,心裏想,要是他把這些手指小骨頭通通掰斷,懷裏的人會痛到起來踹他打他嗎?
滿懷期待的深津一成,用力扭斷了宮城的尾指指骨;骨折的尾指軟軟垂在手掌側邊,了無生氣,如同現在的宮城良田。
理應錐心的痛楚,也沒喚回對方遠走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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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會跟他搞上,深津覺得是宮城的問題。
宮城跟的老大一直都不是他,但管的都是同一種生意,而且地盤亦相當接近,於是乎碰撞不少。儘管都待在山王組底下,不能明刀明槍對著幹,但私下使的絆子從沒少過……深津一直覺得這事蠻離譜的,他的地位明明高出對方一截,卻不見對方有半分尊重。
所以一年後他滅了對方,也不過是禮尚往來。
然後有次,深津手下的人搶走了宮城負責的貨,宮城只得帶著人殺到貨倉談判。深津不太記得是誰起的頭,嘴巴不檢點亂開玩笑,「褲子脫了,你屁股塞得下多少包貨,我們就給你多少啊?」
宮城撇頭,嘴角勾了勾,半是自嘲又半是嘲笑對方似的笑了笑。「別為難我了呀,我不過是個打工的。」,他雙手插在褲袋裏,聳了聳肩,「貨物拿不回來,打工的都要變被打死的了。橫豎都是死,我看我還是再努力一點吧。」
說完,他站起身,叮叮噹噹的解開腰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嘆道:「唉,既然你喜歡我屁股,那給你爽爽算了——」他又勾了勾嘴角,手掌握著手槍對準對方的腦門,「——反正我槍法差,距離遠過一條手臂的,我都沒把握射得準。」
兩方身後的人馬都站了起身,手各自按在腰間或身後,準備拔出武器。
一直待在上方二樓看戲的深津,看到宮城指著別人的槍,槍頭有很細微很細微的抖震,於是宮城索性往前,把槍口摁到別人額上。虛張聲勢的小朋友——深津心情愉快地想;指骨輕輕敲了敲欄杆,他揚手喚過旁邊的澤北,比了個手勢後低聲道。
「那個捲毛的,我要親自跟他談。」
那捲毛的垃圾話,都仗著別人講的都是垃圾話,不會真的碰他、也沒興趣碰他,所以才滿嘴屁話,看誰唬誰……而深津熱愛砸爛別人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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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津用手指梳理宮城的頭髮,柔軟的鬈髮垂在額前,稍稍遮到了眼睛,於是深津把它們撥到一旁,指頭有點依依不捨的,捲著棕色的鬈髮玩,繞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宫城仍然是那副靈魂離家出走的模樣,乖巧地任由深津玩弄,要不是還有呼吸心跳和眨動的眼皮,根本是個死人了。
只是想對方乖一點罷了,哪曉得關一關箱子,出來整個人就傻了呢?
深津摸了摸宮城的腳腕,沒扣著腳鐐,但腳鐐在他皮膚留下的刮痕,而深津用指甲摳掉那些痂。起初深津很滿足的,抱著宮城來照顧是一種情趣,但玩了幾天後他就厭倦了……這時候,他上頭的人又在吵,吵著要的頭顱。
捏著那張被折騰得尖瘦下來的臉,左轉右轉的仔細觀察,深津覺得還是連著才好看,沒頭的、或是只有頭的,都是浪費,那麼,到底要怎樣殺死這頭小老鼠咧?他不想家裏傢具沾血,清理完都覺得會有蟲子生出來……連人帶箱丟進海裏淹死?還是一把火燒掉好咧?
淹死吧,這人不是說他怕水嗎?
深津用像是決定今晚晚餐般的隨意,決定了行刑方式。他從衣袋裏掏出手機,摁了幾下按鍵,給手下發完訊息後刪掉紀錄,然後放回衣袋裏。
幾天後,之前那個搬棺的手下又再出現,連同其他幾個人。深津把娃娃似的宮城隨手丟進棺材裏——打過針的人摔進棺裏時仍睡得香甜——然後就離開了房間,懶得去看手下怎樣用索帶把人綑好、又怎樣用長釘嚴密封棺。
運走時手下有問深津,需不需要一同到海邊,親眼看著棺材沉進海裏,但已經對宮城良田毫無興趣的深津揮了揮手,拒絕了,懶得演那些深情送別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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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良田已經死了,遠在深津決定丟他進大海之前,大概在棺蓋蓋起來前就已經死得乾淨,可惜不夠透徹,留下沉重而無用的軀體——每每想到這裡,深津都想嘆氣。
光明正大地走神,反正一之倉和河田也在場聽著;深津盯著窗外雨絲紛紛,手下的每週日常匯報在他雙耳間穿過,水過無痕,半點記憶都沒有留下——忽地,一個人名闖進他的意識裏。
深津骨碌碌地轉動眼珠,望向方才說話的人。那名手下立即顫抖起來,磕磕絆絆地重複了遍問題。他指著印好出來的側拍照,說最近有兄弟在街上看到和宮城良田很相像的男人,需不需要把人抓回來。
盯著那張照片、盯著那張半藏在帽簷下的臉,深津捂著下半張臉,深呼吸了一大口,沉默了好一會兒。煙盒和打火機的重量,突然變得分明,紙盒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尖角位硌著他,說不上痛,就是令人不太愉快。
全房的人都在等他開口。
深津舉起手掌,又在半空中緩緩握成拳頭,「先不用抓咧。」
*
謝天謝地,原來還有第二回合。
得到上次寶貴經驗的深津努力按耐住自己,決定讓宮城先行,不急著抓、也不急著殺,就給小老鼠一個月時間……逃吧逃吧,拼命地逃吧,還請務必努力掙扎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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