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沢リョ】Running in the 90's (3)

Chapter 3: Pause

澤北在車上淚涕交橫的控訴完深津後，總算願意擦乾眼淚乖乖下車——雖然主要原因，是深津沒等澤北演完苦情戲，便自己解開了安全帶，「咔㗳」一聲讓澤北連忙剎停眼淚，下車跟著他跑。

現在時間是清晨的六時近六時半，天色仍然灰濛未亮，清勁涼風偶而吹拂，搖動山林間的枝枝葉葉。澤北的車子就停在茶屋前，兩人一下車，就發現茶屋竟然燈火通明，從和風敞門的磨砂格子窗上透出曖曖燈光。

掀開門簾，澤北一邊喊著「不好意思」，一邊拉開了敞門，探頭進店內張望，一名站在收銀台後的男人抬頭望了望他。長了一頭棕色鬈髮的男人停下抄寫，微微偏過頭，左耳上的耳環隨之閃亮，身上的黑色T-shirt印著茶屋logo。

他打量了澤北、以及他後方的深津一眼，澤北感覺對方的眼神有點像深津哥——仔細得澤北不太肯定對方觀察到什麼——但對方笑開來的臉，明顯比深津哥可愛得多。

「哎呀！我們還未開始營業呢。」疑似是茶屋老闆的男人這樣說道，有點好笑又有點疑惑地問：「而且現在才六點多……你們，還真是早起啊？我們店就算是假日也不用排隊的呀！」

眼看對方沒有語氣強硬地要趕人，澤北便湊了上去，兜售他最會賣的乖；只見他睜著一雙瑩澈眼睛，雙手合手放在臉頰旁邊，低頭苦笑著請求：「我呢，淩晨三點就被某個沒血沒淚的惡鬼叫起床——」在他身後的深津撓了撓耳朵「——然後就一路開車過來，餓到手都在抖了。」

澤北舉起右手給茶屋老闆看，的確如他所言，指尖微微抖震著。

儘管真正原因是方才握軚用力過度，但澤北堅信此刻空盪盪的胃袋也是原因之一，於是他腆著臉問：「不好意思，在你們正式營業時間前跑來打擾，但請問你們有沒有什麼食物能提供？」

語畢，一聲響亮而綿長的胃鳴聲贊同他的說法。

老闆抬起一邊眉，目光在澤北紅得快滴血的臉上打轉。「我們還在備料，餐牌上的都未準備好。」老闆這樣說，但看澤北本就白淨的臉餓得沒什麼血色的，抱手略作思索後，便提議道：「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提供一點食物的……」他抬抬下巴，指向後場那邊，「員工早餐。要是不介意就坐下一起吃吧。」

這時，一顆頭髮紅得像蕃茄似的腦袋從廚房探頭出來，稍兇的眼睛盯著突然出現在店裏的陌生人，警惕地問：「良良，他們是誰啊？」

「客人啦。」被喚作「良良」的捲髮男人應道，末了，又吼了一聲：「在外人面前要叫我『老闆』啦，都講過多少次了！花道！」

紅髮男人撇撇嘴角，拖著語調慢悠悠應了聲。他邊用圍裙擦手邊走出廚房，湊到茶屋老闆旁邊，瞇著眼睛打量笑盈盈的澤北榮治，又盯著深津看了一會。這跟之前被老闆觀察的感覺不同，澤北感覺自己像被老虎盯上了，而他選擇張開手掌，揮了揮，樂呵呵的打招呼。

花道「嗯呣」一聲，噘著嘴唇向澤北點了點頭，但眉頭還是皺著的。見他遲遲不回廚房，老闆便側過頭去問花道怎麼了，而紅髮男人彎下腰，湊到老闆耳邊，小聲——但在安靜的茶屋裏，還是無比清晰——問：「良良，他們又是那些上山飆車的嗎？」

老闆稍稍彎起嘴角，帶笑的眼瞄了瞄澤北和深津兩人。目光在澤北身上稍微多停了一會，只聽老闆答得曖昧：「啊，也許吧。」

澤北覺得對方就是知道。

「好了好了，別再盯著人家看了。」老闆抬高手，拍了拍紅髮男的後背，把人哄回廚房裏，臨尾又吩咐道：「花道啊，難得今天有客人，別坐吧枱了，等等東西拿出來都放近窗的那組桌子吧。」眼睛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門邊。

花道「喔！」的一聲應下，聽起來活力滿滿的。

一直以來沒開過口的深津，向老闆點點頭，「有勞老闆費心了咧。」，進了店後他刻意站在入口附近，好等他仍拄著雨傘的樣子沒那麼突兀，但顯然地，這茶屋老闆仍是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

老闆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咕噥：「別客氣了啦。」，說著，他走到窗邊的桌子旁，拉開了椅子，向澤北和深津兩人招手，「先坐一會，我去廚房看看，很快就有東西吃。」

澤北捧場地歡呼了一聲，跟在深津後方，等對方慢慢踱到位置上後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