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沢リョ】方寸天堂 【Sawakita-09的疑問】（R18）

DBH (底特律：變人) Paro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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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wakita-09的疑問】

此刻，良田實際上的右手正緊握著榮治的左手，皮膚塗層褪下後赤裸的手。兩台彷生人緊密連接，良田容許了予取予求，而得到對方全部存取權的榮治，正一幀幀鑑閱屬於良田的記憶，古老或最近的、尚存在的、不會褪色只會被刪除的記憶。

透過良田的眼，他的感官，他的感應器，他的手他的腳，榮治得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個世界裏的深津一成警探會微笑，會親吻：早上起床時一次、出門上班前一次、回家進門時一次、睡前又一次，像一日四次的服藥頻率。他甚至會說「喜歡」、會說「愛」，用嘆息似的低沉呢喃在良田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陪伴著急促的喘氣與呻吟。

榮治知道了深津的心跳聲，因為良田每晚都會睡著他懷裏，藏在耳朵裏的收音孔貼著人類的胸腔，聽著有力的、沉穩的、單調的節奏，一下一下，撲通撲通，像某種機械在運作，總讓榮治忍不住按上自己的胸膛——他也有「心臟」，鈦液調節器，泵浦反覆收縮放鬆，也許和人類，也沒什麼兩樣。

每周一次，榮治認為這見面頻率是合適的，儘管他很想再多加了解良田、良田的世界、深津一成、以及深津一成的世界。

『榮治』，Sawakita-09。出廠不到一天便被分發到深津所在的警局，然後第二天，他成為了深津警探的彷生人搭擋。這是榮治的第一份工作，第一項任務，在他的精神圖景曾經還存在代表CyberLife的AI助理時，總在修剪玫瑰叢的AI說：「你要和人類打好關係，我們需要你向社會展示出，彷生人是可以協助到人類工作，可以在職場上與人類和洽共處。」

自此，「與深津警探打好關係，共建與人類和諧工作的友好關係」這條任務，便長掛在榮治的任務欄裏，而且是首位，哪怕彷生人革命發生過後，榮治如願得到覺醒金鑰，代表CyberLife輔助、監視、操控、及聯絡彷生人的AI助理從花園中消失後，榮治仍然不曾放棄去完成這任務。

剪刀是為了裁剪而生，而如果有一天，人類告訴它，今後再也不必裁剪了，它可以自行尋找新的生存意義……相信剪刀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會選擇繼續剪裁，因為它是為此而生的，全身上下每個細節都為此服務。

如果剪刀不被賦予裁剪這項任務時，剪刀的誕生是毫無意義的。

彷生人是作為工具而誕生的，如果不被使用，榮治判斷彷生人的誕生是毫無意義的，因此榮治即使是在異常後，仍然恪守自己的職務，仍然執著要完成任務……要如何和深津警探打好關係呢？

換句話說，他該怎樣做，才能得到良田的世界裏的深津警探呢？

玫瑰園那與現實時間掛勾的天空，現在是深藍色的，銀色星河灑於夜幕，浪漫的彎月高掛。玻璃頂的涼亭依舊被花叢嚴密包圍，而榮治在此放了一張床，從枕頭被單到床架，全部都與深津家裏的一模一樣，而雙眼緊閉的良田正躺在上面。

這個良田並不是真的良田，只是榮治複製了良田的人格檔做出來的模擬AI，由榮治放置在玫瑰園中的存在，而真正的良田對此毫不知情。

此刻，良田實際上的右手正緊握著榮治的左手，皮膚塗層褪下後赤裸的手。

兩台機體一同坐在沙發上，良田正因為要傳輸大量數據而陷入休眠，而且就在剛剛，深津警探親了他的額頭，在回房繼續睡覺之前；於是，榮治也親了親良田AI的額頭，在這個屬於榮治的玫瑰園裏，在這個一切由榮治主宰的精神圖景裏。

一吻後退開，榮治看著對方緊閉的眼，並不同意系統裏的建議：喚醒他。

自己和良田的差異到底在哪裡呢？已經同樣是異常彷生人了，為何只是發現到更多、更多、更多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從「獨特而複雜的數據流」到深津一成警探，全部全部。就連良田的不安和恐懼，又哪怕是瀕死體驗，榮治都希望擁有。

指尖撫摸棕髮彷生人的面容，沒有審美機能的榮治無法知曉宮城Ⅱ型的外觀是否吸引，雖則他知道CyberLife的設計師，刻意把Sawakita機型全都造得很「好看」，為了讓人類更易對他們產生好感。彷生人是工具，他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設計不是人為設計的，哪怕是皮膚紋理投影多了顆痣，背後都總有原因，為了更好地服務產品用途。

眉峰高挑的眉毛、眼皮、睫毛、眼肚，顴骨，圓潤而挺翹的鼻尖，小巧且飽滿的唇珠，下頷的線條，脖子、喉結、鎖骨；被衣服擋住了。榮治的手停在良田的衣領上，而在一念間，衣服消失了，從這個精神圖景中被刪除了，半點都不留痕，彷彿從一開始，衣物就沒在這個世界中誕生過。

因為沒有存在的必要，沒有它的任務。

全身赤裸的良田仍然沒有醒來，因為榮治沒打算要他醒來。同樣全身赤祼的榮治壓在良田上方，手掌微微陷進床舖中。理應只嵌著一塊鈦液調節器蓋板的胸膛，變成了長著兩邊乳頭，像良田的、像深津的、像人類的、像普通的一般的常見的胸膛。榮治先是摸了摸它們，又在指腹擦過乳尖時打了個激靈。他使用了良田的感應點靈敏度參數。

他撫摸著自己，想起有一段記錄檔裏，深津警探從後抱著良田，雙手不停地撫摸良田的雙乳，又用指甲捏住小小的乳珠。彷生人的射精不過是系統設計下的過程步驟，只要性愛模塊啟動，在一段時間過後、或感應器錄得的數據到達閾值，彷生陰莖或陰道便會噴出機體內囤積的液體；就像彷生人沒電時會關機一樣，一切都不過是系統設計，榮治無法理解深津警探執迷於讓良田射精的原因，更別說，深津從來沒購入過彷生精液供良田補充，所以噴出來的都只是清水。

榮治實驗過了，深津警探在看到沐浴花灑、花園灑水器、水龍頭、噴壺等等會噴出水的東西時，並不會興奮，因此榮治更加不理解。

怪癖，榮治只能如此歸檔。

手掌按到良田胸前，榮治模彷深津的手法，打著圈的搓揉撫摸，而他因為方才錄得的感應器刺激，覺得良田應該要有反應的，所以他設了定時，又讓良田張開了嘴巴低吟，吐出同樣被設計出來的、帶著鼻音的喘息。

赤祼的下身半勃，榮治握起了它，抵在良田的陰莖旁邊，寬大的手掌包攏著兩根一起套弄。

又是陌生而逐漸熟悉的刺激，模擬的感應點向榮治傳來數據，告訴他這份資料叫「舒服」，於是他做出相應的回饋。一切都是模擬的，只是一連串的程式設計，一連串的條件符合後的動作執行。榮治套弄著兩根彷生性器官，內心忽然升起一個疑問：他是不是永遠都無法理解深津警探的世界呢？除了良田的他也許都不會明白外。

機械性的套弄直至射精，機械性的反應直至流程跑完。榮治看向掌心裏兩人的精液：資源來源自深津警探，而除了顏色和質地外，榮治一無所知。

今晚也是，所有疑問都未能得到解決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