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良】李明憲的地下室 (1)
- 陰暗故事預警
- R18的部分在於意識不良而非色色
- 使用韓版名稱:深津一成=李明憲/宮城良田=宋泰燮
- R18的部分在於意識不良而非色色
- 使用韓版名稱:深津一成=李明憲/宮城良田=宋泰燮
我是最溫柔的目光
我是多餘的理解
我是勃起的陽具
我是不斷的憧憬
但我決不是愛
《關於愛》谷川俊太郎(譯者:田原)
*
【第一章】
每一次當泰燮睜開眼時,他都希望自己能從這個荒謬的惡夢中醒來,但可惜的是,他仍然躺在這面柔軟的地毯上,毛茸茸的布料溫柔地承托住他赤裸的身體,讓他難以受傷,更不用指望尋死。
天花板距離他好遠,那是泰燮踮起腳、伸長手、又拼命跳了又跳都絕對搆不到的高度,更別說那瘋子沒有給他任何可以用來墊腳爬高的東西,連一把椅子都沒有,但儘管如此,泰燮每天醒來時,都忍不住向天伸手,然後收起四根手指,向天花板四個角落的閉路電視鏡頭親切問安。
泰燮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少天。起初他還有時間流逝的意識,一天一天數著,數著自己的三餐,數著那瘋子來到籠子前面多少次,默默地記著,但過了約莫兩星期,他便對時間不太清楚了。
他被關在一個地下室裏,他猜,因為四周均沒有窗戶,而那瘋子每次都是踩著每條噔吱噔吱響的鐵樓梯下來,再加上……他是被囚禁的,而要囚禁人,地下室往往是個很好的選項不是嗎?所以他是在一間地下室裏,燈火相當明亮的地下室,泰燮猜是為了令閉路電視拍攝到的畫面更加清晰,而長亮的燈光無疑更加撓亂了泰燮的時間感。
關著他的籠子在房間的正中央,玻璃造的,㘣柱狀,像一根大管子貫穿地下室。玻璃管用料相當堅實,泰燮用盡全力都砸不爛,反而把餐具折彎了,自此,他的餐具就被換成軟趴趴的矽膠餐具。
玻璃面只有一個小小的門,用來送餐或遞換其他物資,總之泰燮頗肯定就算敲碎自己每一根骨頭都塞不進那道門,所以那不是這籠子的出入口。泰燮假設自己當初沒長時間昏迷到,可以讓對方可以繞著他建好這玻璃管,那就代表這看似是密室的玻璃籠子一定有一定隱密的出入口。泰燮曾經試圖刮開地毯,看看是不是收藏在下方。
然而他抓得指甲都快爛了,地毯只是被他撓得掉了不少毛而已,完全沒有破掉,而那時候,向來很少說話的瘋子竟然開口了。
「地毯是一整成形的咧。整間地下室都用同一張,而且壓了在玻璃牆下。」那瘋子淡淡然地說,但語氣裏隱約帶有無奈和嘲笑,「泰燮啊,你怎麼會覺得出口在地毯下咧。」
「所以是在天花板嗎?出入口。」泰燮立即就問,語氣比對方那種若隱若現的嘲笑更加挑釁。一根圓柱體,也就底面兩面而已,選項不多,泰燮心想這猜測也不算太笨吧?
那瘋子盯著他,沒有說話。
所以,出入口就是在天花板了,泰燮確信,但他至今仍未找到方法搆得著它,簡直遠如天上明月。
籠子裏沒有多少東西,只有抱枕、一條小手巾、幾個柔軟抱枕和一枚枕頭、定時補給的衛生紙、枝裝礦泉水和便携式廁所,總之讓泰燮沒有東西可以遮住他的身影,又讓他無聊到只能每天玩手指,玩完手指玩腳趾,然後再回到手指重新玩一次。泰燮好記得有一次,他實在悶到極點,竟然開始盼望那瘋子快下來送飯給他,讓這個安靜又一成不變的環境多一點變化,至少他可以罵一罵人……就在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泰燮便曉得這也在那瘋子的計算之內,頓時罵了出來。
如同前述,墊地的絨毛地毯鋪滿地下室每一個角落。只有一處,那瘋子仔細地鋪了磁磚,還有一個小小的、封了鐵網的地漏,從地板伸出的水喉接駁住花灑,那是泰燮每天洗澡的地方,在使用便攜廁所包時他也選擇在這裏用,好降低那怪異感覺,因為,如上述,這是一個他媽的玻璃籠子,完全透明、無比剔透的混帳玻璃籠子,精心設下讓一切一切都無所遁形要泰燮無處可躲的玻璃籠子。
泰燮知道那瘋子就算不在籠前,也會透過那些鏡頭去看他。
極其有病地,是這些玻璃都不是單向玻璃,那瘋子就是要讓泰燮知道他會站在籠前,用那露骨而刺人的目光,死死地貪婪地看著籠裏的他,不管他當時在做什麼,哪怕是在如廁。
躺在地上無所事事了好一會兒,泰燮才懶洋洋地坐起身。全身赤裸的他下意識搓了搓手臂,仍然無法習慣像個原始人似的晃鳥祼奔,尤其在明知有個瘋子會觀察你的每一個舉動時。
泰燮環顧包圍他的玻璃,剛好對上正在拾級而下的死瘋子的眼,顯然是從鏡頭畫面裏看到他醒來了,便立即下來地下室。
舉起雙手,泰燮大方地送了兩根筆直的中指給對方,而對方一如既往地不予理會,絲毫沒有動搖或憤怒。
要說在這段被囚禁的時間裏,泰燮最大的感觸是什麼,恐怕是他由衷想要說一聲對不起,向過去他在動物園裏看過的每一頭可憐動物──接過對方從小門裏遞來的早餐小麵包和水果,泰燮更加確信自己就是一頭小熊貓。
啃得乾乾淨淨的蘋果核猛地脫手,飛快地劃過空氣,最後「砰!」的一聲精準命中那瘋子平靜的面容,可惜隔了一層堅固無比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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