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深良】李明憲的地下室 (3)

- 陰暗故事預警

- R18的部分在於意識不良而非色色

- 使用韓版名稱:深津一成=李明憲/宮城良田=宋泰燮



【第三章】


自此,那瘋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惹泰燮。


泰燮知道對方在挑釁自己,他也試過不理會對方,用對待露體狂的方法來處理──不要給予任何回應,只要不理會變態,變態覺得沒趣就會放過自己,切記不可以生氣,哪怕指著對方鼻頭破口大罵一頓會很爽,但不可以,因為生氣只會讓對方更加開心。


然而問題是,李明憲是個頑固的人,泰燮愈不理會他,他的手段便愈來愈過份,施加的壓力不斷升級到讓泰燮承受不住而妥協時,他才會收手,滿意地欣賞泰燮的屈服,並給予彼此一段風平浪靜的時間……直至下次,他又再突然發動戰爭。


泰燮就像被他養在缸裏的金魚,喜歡就餵幾口糧,喜歡就要泰燮吃屎(比喻,沒發生過,萬幸地),喜歡就挪走缸裏的水草,喜歡就拔走氧氣管,喜歡就放掉缸裏的水,觀賞金魚瀕死抽搐,再把水慢慢注回去。


他會站在玻璃籠前盯著泰燮看一整天。


他會給泰燮吃他吃剩的東西。


他會播放他們以前約會出遊拍的影片。


他會泰燮洗澡時突然停水,等泰燮大發雷霆後才重開水掣。


他會錄下自己的聲音並在地下室無間斷地播放一整天,讓聲音停下後,泰燮的腦袋還是停不下來,反覆迴響對方夾雜了電流雜音的一聲聲「사랑해, 뽕.」。


他會在泰燮面前摳開自己不知在哪裡和哪時弄出來的傷口,再把血抹在玻璃上。


他會在泰燮面前,拿出屬於泰燮的手機,並在他面前邊唸邊發訊息給他的朋友和家人,假裝是泰燮本人所發,偽造出遠遊散心的假象。


他會拿著尖刀站在玻璃籠前盯著泰燮看一整天,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他會反覆開關電燈,讓整間地下室的燈光不停閃爍,讓泰燮頭昏腦脹幾欲作嘔,哪怕閉上眼,閃爍的燈光還是會隔著薄薄的眼皮刺進來,同時播放著響亮到讓胸腔都會震動的重低音音樂,務求讓泰燮的神經繃緊到極致。


自那次起,沐浴間的地漏就加上了有鎖的鐵板,由想要終止這份難受的泰燮親手拿著螺絲刀裝上的。


自那次起,泰燮就連洗澡時間和時長都被對方掌管起來了,因為他必須等對方給他鎖匙,開了鎖,可以排水了,才能開始洗澡。


每一次的滋擾都相當折磨泰燮,畢竟李明憲是他的前男友,他太清楚要如何讓宋泰燮感到到難受,而劑量控制在不致死的份量。不知從何時起,泰燮開始掉頭髮,部分是自然掉落、部分是他無意識之下揪掉的,而從掉髮堆裏,泰燮不太意外自己會找到白頭髮。


哽在喉頭的反胃感覺已經成為日常,泰燮的呼吸無時無刻都頗為急促,待在玻璃籠裏,他自覺像隻待宰的兔子,只能瞪圓一雙濕淋淋的眼,徒勞地抽動鼻子不斷呼吸,感受胸膛裏怦怦直跳的心臟,跳得幾近要吐出來一樣。


壓力,排山倒海的壓力。


現在光是聽到對方走下樓梯的聲音,泰燮就忍不住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李明憲,這個名字他曾經含在嘴裏,用充滿愛意的聲音將其呼出,呢喃過一遍又一遍,但現在,泰燮完全不想提起這個人,彷彿光是想起,便覺得腦袋裏某個位置被沾污了,大概是裝載回憶的匣子。


讓兩人的關係徹底掉到冰點的,是有一次,李明憲忽然停止給泰燮供應便攜廁所。


當時籠裏的地漏排水口已經加裝了鐵片,在大部分時間都是鎖上的。


人類最長可以忍耐一周不吃不喝,但排泄是無法長時間忍耐的,先不說無法把代謝廢物排出體外而帶來的身體損害,光是那在腦海裏時時刻刻的閃爍著的排泄需求:憋得刺痛的膀胱與絞痛的肚子,不斷提醒它們的存在。


在最初,泰燮沒有發現對方的算盤,以為只是還未到補給的時間,於是沒有多加留意,飯照吃、水照喝,直至便攜廁所用光了那天。泰燮沒有意識過自己要防範這件事,所以他不曾把喝光了的礦泉水水瓶留下來,全部連同其他垃圾都一併交給對方了。


裝了一瓶水和一杯咖啡的膀胱漲痛起來,一路痛到肚臍下,讓泰燮不得不夾緊了雙腿,甚至得用手微微捏著陰莖頂端。泰燮的眼眶這時已經有點紅了,長時間未著寸縷已經讓他感覺沒被當人看待,而自己眼下在沒遮沒擋的玻璃籠裏,像隻動物般握住自己性器官……他的理性仍然存在,他仍然知恥,因此更加難以接受這處境。


他深呼吸了一口,完全明白過來了,曉得如果他要「被賜予」排泄的權利,他又要做些什麼來換,就像上次,他只是想對方關掉那閃爍不斷的恐怖燈光和響亮得可怕的音樂,就得親自鎖上排水孔,用自己往後的洗澡自由來換。


泰燮合上眼,試圖不去想著滿腦海的、瀕臨極限的尿意,但他靜不下心來,甚至多擔心起另一件事……排泄有兩種形態。幸好另外一種需求尚未來到,但總不會太遠。


李明憲慢吞吞地下樓時,泰燮連站都站不直了,兩條腿一直用力夾著,都打起顫來了,臉頰通紅,額際掛著冷汗。


「我想看泰燮自慰咧。」李明憲一來便說出他這次的交易要求。他手上拿著早就準備好的便攜廁所和排水口鎖匙,還向泰燮揮了揮,展示過了,但他投進小門的,卻是一片摺起來的、有點厚度的奇怪布片。


「是狗尿墊咧。先給你墊著,不然弄髒了地毯就很難處理咧。要是泰燮想要和尿尿一起生活的話,我也沒意見就是了咧。」他說著這般離譜的話,但語氣還是那種平平板板的腔調。他盯著雙眼通紅的泰燮,又再重複了遍要求:「我想看看泰燮自慰咧。」


「但這次泰燮不照做也沒問題,因為我也想看泰燮失禁咧。」他說完後,還惺惺作態地皺眉側頭,一副很同情對方似的,「憋了那麼久,一定很痛了咧?不用擔心咧,尿墊是給大型狗用的加厚尺寸,給泰燮撒一泡尿應該是足夠的咧。」


泰燮閉上眼。


先是唇角抖動,眉角抽搐,然後是鼻扇,最後眉頭和鼻樑都緊緊皺了起來,嘴縫再也閉不上,啜泣聲便就此漏出,一發便不可收拾。他哭了,哭到整張臉都皺到一起,再也顧不上什麼順不順對方的意、會不會讓對方開心之類的,他一團亂的腦內浸滿了委屈,搞不懂為什麼對方要如此侮辱自己,也搞不懂這情況到底是怎樣了,他過去交往過的愛過的那個李明憲真的存在嗎?


他們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才會變成眼下這種局面?


泰燮感覺自己的心徹底碎了,傷得太透,讓他只能專注在哭泣這件事上,於是連他自己都未能及時發現,卻已放鬆了膀胱,直至暖熱的尿液澆到他腿間,他才回過神來,慌忙試圖止住,但滿腹的液體根本是決堤的水,已經滲出來一點了,要再去制止是不可能的,只能讓尿撒得一股一股斷斷續續的。


還在抽噎的泰燮連忙扯過掉在小門前的尿墊,鋪在雙腿之間,然後跪在上頭,邊哭著邊解放了膀胱。淺黃色的尿液緩緩暈染擴散開去,洇濕了原本雪白的棉片,淅瀝淅瀝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室裏響亮得過分。


泰燮感覺有一部分的自己破碎了,就只是說不清碎得較嚴重的是心還是尊嚴,糊著滿臉的淚水與鼻涕都沒有意識到要去擦。


忽地,一聲輕微的啪嚓聲響起。


泰燮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聞聲抬頭望向聲音方向,發現幾包便攜廁所和沐浴間的鎖匙都被投進小門內了,而那個瘋子已經不在原地了,當泰燮轉頭望去樓梯時,剛好看到對方匆匆離開的背影。


那姿態,大概可形容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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