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傢伙!我要去祓魔/BL│鐵司】寂寞本能 (2)
- CP: 御前鐵馬X司馬樂(鐵司)
- 《弊傢伙!我要去祓魔》同人
- 場販:RG32(DAY2)F60 - 抹茶おじ
【2】
一旦承認了寂寞的存在,就彷彿向什麼投了降。
與辦公室僅一牆之隔的空間,便是司馬樂居住的地方。
狹小、沒有窗、不屬於他、私隱欠奉、備用匙在萬無極手上……遠遠說不上是「舒適的家」,僅僅是一個起居據點,跟酒店房沒多少區別,甚至乎,和Lucky Land裏的房間也沒什麼區別。
昏黃的燈光營造虛偽的溫暖夜晚,司馬樂躺在床上,凝望雪白的天花板,心裏默數著一二三,又背誦起靜觀呼吸練習用的催眠語句,然而睡意依然不願來,偏頭痛倒是一直緊纏不放。
心煩氣躁,已經不曉得是因為失眠所以心煩氣躁,還是因為心煩氣躁所以失眠。
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司馬樂索性坐起身。戴好眼鏡,又撥了撥瀏海,臭著一張臉的他走到流理臺前,提起玻璃水壺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又嫌沒味道,倒掉後換上一杯紅酒。
不是什麼好酒就是了。
酸澀在喉間漫延,心跳加速令頭痛加劇,可是醉意不來,睏倦不來,他就似是被睡夢拒之門外。脫力般倒坐進扶手椅,司馬樂長呼了一口氣;未敢用嘆的,省得氣餒。
萬無極的狀態愈來愈差,天狗靈魂和霸佔了十八年的軀殼,總算出現奪舍排斥反應,而且愈漸頻繁,司馬樂相信對方命不久矣,同時間,控制及束縛住自己靈魂的鎖靈符,卻一直拿捏在萬無極手上。
只要一日仍未銷毀鎖靈符,司馬樂都難以安心入眠。
為此,他精心勾引萬無極的老婆唐馨。
寒窗苦讀,讀明白了人類心理活動,讀明白了人類腦袋運作,碩士學位都拿到手了,最後這些知識,竟用了來攻陷一個寂寞女人的心房。說中對方的心事,哄騙對方的信任,再用甜言蜜語引誘對方犯錯,悖德秘密打造的共犯關係比戀愛還要牢固。
唐馨是他主動引誘的,而對方會上釣,全在他意料之中。一如過去無數次,每一個他想要親近討好的人,最後都會為他所用——除了萬無極那個不是人的東西。
以他的成績、能力、相貌,從小起就不缺對「司馬樂」感興趣的人,因此他得到了挑剔他人的權力。一直以來,都是他選擇他人,而不是被選擇;只有他主動跟人拉近關係,從沒有反過來的……
御前鐵馬是第一個,主動走過來說要當朋友,而且似乎,無關利益。
想到這裏,司馬樂忍不住抿了一口酒。
要是他的計劃進行順利,真的謀反成功,成為玄門正宗的最高話事人,區區辟邪隊的五番組組長,微不足道得他都不屑搭理,但目前他還未得勢,任何有機會保到他的命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於是乎?於是乎他和對方吃了一頓晚飯。
這不合符專業操守,當然了,但他看著有很在乎這種事嗎?他和唐馨甚至都搞過上床了,現在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怎麼了嗎?
晚飯是在鐵馬家裏吃的,這點無疑令司馬感到愕然,但想到對方的背景……手握住對方個人檔案的司馬醫生,當然知道御前鐵馬的童年遭遇,包括他作為遺棄兒童被鄰居通報,及後由玄門正宗收養,乃至是對方在孤兒院裏發生過的大小事,只有當時的職員有寫紀錄,司馬樂全都能知道。
司馬醫生暗忖,御前鐵馬有著這樣的過去,那麼他與人社交時,出現一點偏離正常的情況,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啊對,飯還是鐵馬煮的,都是些家常小菜,看到這陣仗,司馬當下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其實是不是與對方相識十年了,只是自己失憶才忘光,不然怎麼會在一個不怎麼熟的「朋友」家裏,還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吃對方親手煮的家常便飯。
嚇人的不只如此,這個人竟然甚至打算送他回家。
「今日宣佈咗,異端戒備信號由一號上升到三號。」皺著眉的鐵馬語氣凝重地說道:「而家時間已經唔早,你自己一個喺街,危險。」
司馬僵硬地笑了笑,心想這些說詞都不過是政治手段,也就只有像御前鐵馬這種愚忠的人,才會全心全意地相信那些鬼話,然而,司馬此刻也無法向鐵馬解釋太多,省得自己的謀反大計還未實行便早夭。
結果司馬只能憋著滿肚子話,假笑著點了點頭。
*
夜深了,街道變得清靜,視野內沒有其他途人,相當安靜。
鐵馬與司馬樂並肩而行,沿路無話。司馬樂是刻意不挑起話題的,望天望地就是不望旁邊,而鐵馬眼望前方,似乎沒有意識到一般在這些時候,朋友之間應該閒聊,又或者,他的本日話語量已經在剛剛吃飯時耗盡了。
一路走到電車站。月光幽幽照在灰白水泥地上,橘黃的街燈沖淡了冷白。傍晚時下過一陣過雲雨,尚未被秋風吹乾的水珠,凝在鐵灰色的電車軌上。
司馬樂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卻未將其記入腦中。
垂下手,他左右張望,軌道空盪盪,下班車仍不見蹤影,不曉得還要等多久;司馬變換站姿,重心壓到另一邊腿上,抱起雙手。
側目瞥了鐵馬一眼,司馬開口說:「都到咗電車站……你仲唔走?」他噙著一抹笑容,鏡片底下的眼一如既往地冷漠,「唔係想送埋我返屋企吓嘛?」
啱啱識咋喎?乜咁進取呀?
「車未到。」鐵馬答完,抿了抿嘴唇。他悄悄地瞄了眼站在旁邊的人,看到對方搓了搓手臂,手掌摩挲著單薄的西裝外套。
「凍唔凍?今晚返風。」鐵馬問。
聞言,司馬樂都還未來得及答「唔凍」,鐵馬就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遞到對方面前。
司馬樂不曉得自己當時的表情有多錯愕,只知道對方看著他,一向木頭似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尷尬,眼珠在與他對望了一剎後,便移到旁邊,糾起的濃眉隱含不知所措和困擾。
抽了抽嘴角,忽然也跟著尷尬的司馬樂神差鬼使地接過了外套,披到肩上,尼龍布料仍殘留著對方的體溫。
確實不冷了。
一直忍著未敢嘆出的氣,如今自嘴邊輕輕溢出。放下紅酒杯,司馬樂望向衣櫃門前掛著的西裝外套、以及旁邊的那件,不屬於他的運動風褸,忍不住打圈搓揉起額側,嘴唇抿得發白。
霎時間,他心煩氣躁得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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