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電-邦城】Game Over? Try Again.

- 同人女亂造謠
- 其實比較偏向友情向,但CP TAG極地姑且幫補一下家計 

Summary:

故事時間點於原著決賽後。
阿城替阿邦按摩右手時,兩個相識多年的人天南地北亂聊了一通。





舊患時不時傳來的痛楚,說實話並不強烈,但每次痛起來,林耀邦都覺得像鬧鐘在響,催促他趕快退役,提醒他就算再倔強再任性,人就是會老,狀態就是會下滑,過去再強,都敵不過遲暮。

今場打輸了,狀態也確實不如前了,而這很可能是生涯最後一役的比賽,雜牌軍對陣正值當打的ERkillers,雖敗猶榮,獲益良多——

可是,誰會滿足於這種結果?

哪個運動員不是為了勝利而參賽?

他們沒有輸……也許吧?但也的確沒有贏呀!

如此這般,林耀邦的思緒愈想愈亂,像筆尖反覆打轉磨畫紙張,一道道雜亂無章的黑線漸漸扼殺空白,難以喘息——就在這時,林耀邦無意識緊握的右手被輕輕拍打了一下。

「放鬆。」

聽到這句,林耀邦頓覺自己的腦袋是一顆氣球,被對方的言語輕輕一扎,剛剛滿腦子翻飛的煩緒都「呼」一聲吹走,連帶人都泄了氣,腰背也懶得挺直,半坐半臥的癱在電腦椅上——外公入的貨真不錯,怎麼坐都舒舒服服的。

動了動肩膀後,林耀邦放鬆了右手,任由其實也只是剛學會了按手不到一星期的江錦城折騰舊患。

裝在棕色玻璃瓶裏按摩油,徐徐倒到阿城的掌心中,其後兩手合十,待精油都捂暖了,才抹到阿邦的手上。先是輕輕塗勻,然後才稍微用力,搓揉剛頻繁使用、現在還有點僵硬的肌群。

按摩油的氣味好好聞,阿城說他是隨便買的,但不知為何,阿邦可以輕易想像到對方站在貨架前,凝神細閱過每一瓶香薰精油的介紹,甚至向店員攀談查詢過後,才下決定要買哪一款。

阿邦的猜測理據有二:一,從小到大,江錦城向來都是這種人,認真、細心、體貼……反正長輩們會喜歡的特質他都有,家長口中的鄰家小孩講的就是他這種,煩得要命;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他剛佯裝隨意地問過對方:「呢樽嘢有咩用?」,然後阿城就滔滔不絕地講解了一大堆,由成分到提煉方法、產地、功用等等,什麼都講了,阿邦都差點誤會阿城不賣保險了,改行賣油去。

聽了一大堆,阿邦只記得這香薰油有助放鬆身心,無怪乎他現在開始睏了,也許不僅僅因為剛打完比賽,腎上腺素退下來所導致。

反正他此刻身在外公的店內,真的睡著了也沒有相干。

咧嘴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後,林耀邦托著臉頰,瞇著本就不大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江錦城,忽地問:「你以後真係唔打機喇?」

聞言,阿城的手不禁一頓,眨眨眼後,他才繼續捏揉,還不忘揶揄對方:「做咩?終於唔扮成熟,開始輸咗唔忿氣啊?」他勾著半邊嘴角,半是嘲笑,又半是認真地說:「但啱啱個場,就算我落場打,都未必好得過你哋打出嚟嘅合作。」

阿城講完,抬眸瞥了阿邦一眼,把另一邊嘴角也彎了上去,放柔了語氣總結:「信下你而家嘅隊友啦,佢哋……你哋真係做得好好㗎喇。」

「咩啫,我問一句你仲打唔打咋嘛,又無講過係要你打返比賽……你啫返我咁多句做乜……」阿邦鼓著嘴巴嘟囔。賽後他的確有暗地想過,要是隊友入面找一人換阿城上場,會否就能把以差之毫釐的距離擦身而過的冠軍拿到手,畢竟阿城即便幾個月沒碰過遊戲,肌肉記憶也應該還在,意識和反應速度說什麼都比素人強。想完之後,他也自覺「輸打贏要」,於是暗地忘掉這些假設,如今卻在不言中被老友全看穿了。

阿城知道林耀邦覺得尷尬了,再踩多腳怕是會生氣,於是他沒再說話,只是又多倒了點精油,繼續揉捏手腕內側到前臂的位置,往肘彎方向輕輕推壓。

阿邦又打了個呵欠,而他未等呵欠結束,便急著問:「話說……呵嗯……你記唔記得呢,我哋個陣報《一戰》封測名額……你抽到但我抽唔到?」他咬字含糊又軟軟綿的。

這按摩油是加了安眠藥還是哥羅方啊?

「點會唔記得,你仲要我借帳號俾你玩吖嘛。」阿城回答。記憶隨話語翻動,昔日的片段躍到眼前,令阿城忍不住懷念起來:「借就有借,但其實兩個中學生,打到機嘅時間根本就撞埋一齊,借咗俾你你都唔會有時間玩到,結果你條友,又請病假又曠課咁打……」說到這裡,阿城頓覺又好氣又好笑,林耀邦的固執和任性實在是十年如一日,「好彩封測淨係得三星期啫,唔係嘅話你實俾人踢咗出校啦!」

「收啦,講到好似你無扮過病咁!」阿邦立即開啟互翻舊帳模式,「《一戰》公測之後第一次實裝排名賽個陣,你咪又係詐病喺屋企爬分!仲要壓晒聲扮喉嚨痛咁講電話,你阿媽仲問你:『阿仔你把聲沙到咁仲講電話?拍拖啊?』咁——」阿邦捏高完聲線、扮完江媽媽說話後,便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仲記得你個陣『呃』完一大輪之後答你阿媽話『係』。」

阿城立即紅了臉頰。

「咁個陣你話講快過打字,又嫌語音個啲程式容易斷線吖嘛!而我又唔似得林大少咁,中學已經用緊無限通話時數嘅電話plan,咪唯有用客廳部電腦,再用屋企部住宅電話陪某個大少爺打機囉。」阿城也翻起了舊帳,抿住想笑起來的嘴角,陰陽怪氣地說:「同埋……你仲好講!個陣每次我話:『夜喇要瞓喇,唔係屋企人會鬧』,結果你成日都『打埋呢鋪』、『打埋呢鋪一定瞓』、『至少贏一鋪先瞓啦』,最後拖到我俾阿媽發現,哇個陣鬧到我呀……」

「我聽到呀!你電話都收唔切線!」阿邦立即擠著眼睛笑住回應,「我都係個陣時先知你全名叫咩。」

在《一戰》第一次有戰隊搞線下選拔之前,他們彼此連臉都沒見過,卻天天在遊戲中見面,在《一戰》之前便已經如此。

江錦城握住阿邦的手搖了搖,開玩笑地警告:「林耀邦,你隻右手仲喺我手上,你記得㗎何?」

阿邦聞言大笑了出聲,長長的酒窩凹了下去,眼睛瞇成了月牙。阿城瞧著瞧著,嘴角也跟著失守。

感覺也好像很久,沒這樣和對方亂講一通廢話了。

「個陣呢,真係覺得《一戰》好好玩。」阿邦在慢慢平復過笑意後,如此感嘆道。

「而家唔好玩咩?」阿城反問。

阿邦想了想後,搖了搖頭。

「唔一樣。」他說,「個陣俾你、或者俾人TK,我都可以笑好耐,發現到原來某啲地圖嘅場景可以開槍拆爛、又或者發現某條隱閉抄人哋家嘅捷徑,又可以興奮好耐。」頓了頓,他又說:「連Miss都唔會覺得有壓力,今槍唔中咪下槍,再唔係咪下鋪……玩咋嘛,開心咪得。」

阿城在旁默默聽著,待阿邦說完了,開始自顧自地陷入若有所思似的表情時,他才用沒沾到香薰油的手背,搓亂阿邦的髮頂,並說:「喂,輸咗唔開心咪直講囉,唔會笑你㗎喎。」

「無唔開心啊。」阿邦應道,同時低下了頭,任由對方摸夠為止,反正右手還被對方握住,躲也躲不了去哪裡。

「不過係……突然之間,真係好掛住以前同你一齊打機個陣。」阿邦直白地感嘆。他抬眸,隔著被撥得亂七八糟的髮絲間,他睜著一雙閃閃發光的眼,逐一逐一細數著憶述:「夾住個電話,一齊研究咩槍好用、一齊鬧街場啲傻人、一齊做低能嘢,連『空大』都可以笑好耐個陣,咩技術呀意識呀乜都無個陣。」他咧嘴笑完,又續說:「之後開始實際見面,我哋又一齊追比賽直播、一齊分析、一齊諗戰術……一齊報名、一齊入選、一齊訓練、一齊打比賽。」

最後一齊俾人炒——阿邦當然沒說這句,也沒面提起那場他完全是戰犯的賽事。

他盯著抿緊了嘴唇的多年戰友,沉默了一會後,才用帶有落寞的語氣,認真地再次問道:「阿城,你真係以後都唔再打機啊?」

江錦城的眼,本來有打算與阿邦對望,但他最後只敢落在一旁,因為他太清楚後果了,亦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習慣服從於林耀邦的任性,最後一定什麼都答應對方……神采飛揚又得意洋洋的林耀邦,有時候光是旁觀,都讓江錦城會誤會起這個世界,沒有跨不過的坎、沒有做不到的事、沒有實現不了的願望。

阿邦望著他,暗忖對方眼下的痣還真煩,愈看愈像眼淚懸而不落。他安靜地等,但心裏隱隱有個猜測,覺得對方最後只會轉移話題。

半晌,阿城才呼了口氣,驚得阿邦立即坐直了腰。

阿城伸長手,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淨指掌間的香薫油後,在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後,遞到阿邦面前:「你咁想一齊打咪加個友囉。」他揚高了一邊眉毛的道。

「認真咩?」阿邦嫌棄到臉都皺了,「明星3缺1?你幾時開始玩呢啲㗎江錦城?」

「你話打機咋嘛,又無話要一戰,更加無話要係電腦遊戲。」阿城倒答得理直氣壯,即便眼裏眉間都在偷笑。

「你……」阿邦舌頭都結在一起了,最後挫敗地撓著頭髮投降:「唉算,我而家Down。」

「喔。」阿城應完後,眼睛瞥了圈店內環境:除了商品有與時並進過後,阿邦的外公的電腦鋪,看起來還是和他以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而……《一戰》嘅話,我諗……可能之後都應該有機會嘅。」

阿邦用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抬頭,看到前隊友正眉目彎彎的微笑著,得意洋洋地說:「最近有大學電競隊搵我做教練,我應承咗。」

「到時得閒咪過嚟打下示範賽囉?Solo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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